榮威確實是得罪了他,他也確實是想要擺榮威一道,但是他剛才才那樣明顯的護了榮威,現在又去踩他,反反複複,總是容易讓人生厭的。
尤其是帝王們,雖然自己總是反反複複的,但卻總是希望奴才們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
而謝臻雖然是上了年紀了,但也畢竟沒有糊塗,誰要是拿著他當猴耍,那才真是糊塗了。
謝臻笑了一聲:“就算是天下人都愚鈍,你又哪裏會愚鈍。”
徐明富的汗又滴了下來:“陛下這麼說,倒是折煞奴才了。”
謝臻看著徐明富早已經因為擦汗而濕透了的袖子,很滿意的笑了,聰明些不要緊,要緊的是有敬畏之心。
但是白元貞顯然是沒有的。
想起白元貞,謝臻的臉傷殺意頓顯。
他想起前兩天一群文官們的不知死活的求情,還說什麼不徹查此事給白元貞一個清白,他們就集體罷官。
那他就讓他們都罷官好了,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偌大一個大周,想要做官的多的是,又不缺他們幾個。
要緊的是,他們再一次讓他意識到了白元貞在朝中可怕的影響力。
如今又連看起來跟白元貞一點關係都沒有還素來一耿介清高著稱的榮威都特意為他求了情。
“徐明富。”
“奴才在。”
徐明富跟在謝臻身邊這麼多年了,他那一點情緒的變化他感受不到。
於是恭恭敬敬的彎下了腰。
“白元貞那件案子,已經結案了是吧?”
“結案了,三司會審定的誅九族,但是死刑的批紅在陛下您這兒,您一直沒有批。”
“誅九族?”
謝臻想起來了沈懷音。
他們倆也算是曾經對彼此最了解的人,或許到如今也還是。
沈懷音她,向來是對生死看的很淡的一個人,對人對事,哪怕是親人,也一向不甚在意。但是唯有一個,她的娘親,是別人萬萬不能碰的。
他如今要誅她九族,那肯定是要動她的娘親的。
“沈府的二夫人,也在死刑的範圍內嗎?”
徐明富抬頭看了謝臻一眼,眼神有些奇怪,但態度還是恭恭敬
敬的。
“稟陛下,沈府二夫人,早已經在五年前因為年老,無疾而終了。”
“是嗎?”
謝臻這才反應過來,他已經刻意忽視沈懷音多少年了。
他恨她,卻又不敢動她,他對沈懷音的畏,就算是他不肯承認,也已經深入骨髓。所以對於沈懷音,他一朝天子,竟然除了忽視之外別無他法。
但是那都是曾經了。
他猛然意識到,他是天子,大周的天子,疆域從東海到西域,嶺南到草原的大周的天子!
他有什麼可畏懼的!
“徐明富,那份奏折在哪兒?給朕找出來。”
徐明富輕車熟路的從一摞厚厚的奏折中抽出來一本遞上去,磨好了墨。
謝臻提筆,一個大紅的“準”字就出現在了那份奏折上。
“拿給新上任的刑部尚書,告訴他,朕說,就明日午時斬。”
徐明富接過來那本奏折,有些為難的樣子:“但是陛下……”
榮威確實是得罪了他,他也確實是想要擺榮威一道,但是他剛才才那樣明顯的護了榮威,現在又去踩他,反反複複,總是容易讓人生厭的。
尤其是帝王們,雖然自己總是反反複複的,但卻總是希望奴才們一直都是一心一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