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還是這群人中難得的清醒。
趙清霜這下更不敢得罪了，連連點著頭：“是是，您沒認錯，我就是清霜。”
“那看來我還沒有老糊塗，但是清霜郡主，恕老奴直言，我們在這裏的人，就算還沒有糊塗，也已經是廢人一個了，您又何必來這裏，為難我們這些奴才呢？”
清霜的臉瞬間冷了下來了：“既然知道自己是奴才，那這是奴才該說的話嗎？”
不是沒有氣勢。
但是那個老宮女卻笑了起來，真的是太過於蒼老了，以至於滿臉的皺紋笑起來有些嚇人：“清霜郡主，反正奴才已經是將死之人了，也就不怕得罪你們這些主子了。我們都已經快要死了，這最後的餘生，清霜郡主也不想讓我們好好過完嗎？你們主子惹來了事端，到時候拍拍屁股走人了，隻要不是什麼大事，就依舊可以像是沒事人一樣，但是我們做奴才的，哪裏會有這樣好的運氣！”
清霜很是不滿，自己有求於人所以要好好同他們說話的想法的想法也隨著自己的憤慨早早的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本郡主不過就是隨便問你們一些事情，怎麼就給你們惹來了事端了？”
“清霜郡主不知道？”
清霜這才看見這樣蒼老的一張臉上有怎樣清亮的一雙眼睛。
“既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不該問，那清霜郡主，為什麼要一個侍從都不帶，自己一個人來呢？自己一個人來也就罷了，為何要偷偷摸摸的來呢？”
“偷偷摸摸這樣的詞，適合總在本郡主的身上嗎？”
清霜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個老宮女，在同自己說話時，一直是坐著的。
“郡主的身上，沒有禦書房的龍延香味兒，也沒有清寧宮的檀香味兒，也沒有鳳儀殿裏的合歡香味兒，有的隻是滿身的風塵味兒。所以郡主來宮裏之後，不管是陛下，還是幾位娘娘，都沒見過吧。”
“但是既然難得來宮裏一趟，為什麼，不見他們呢？”
趙清霜語塞。
但是那個宮女，絲毫沒有要放棄教訓她的意思。
她伸出手，手上的皮膚和臉上的一樣蒼老。
指著她身旁那個依舊一臉呆滯的看著她的老宮女：“郡主就看看她，她已經告訴了郡主她不該說的，郡主也已經記在了心裏了，這老奴也知道。但是她又有什麼錯呢，她隻不過是一個因為常年的宮廷生活而癡傻了的奴才，接下來的，隻不過是想要苟活著，過完這一生，卻在不經意間，已經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了。甚至可能已經給我們，都招來了殺身之禍了，就隻是因為清霜郡主的一點點好奇心。”
趙清霜啞口無言的。
“所以清霜郡主，還請快些回吧，不管您到底聽見了沒聽見了什麼，都隻裝作沒聽見吧，對您對我們，都好。”
趙清霜也看出來了，有這個老宮女在，她是問不出來什麼了。
看樣子還是這群人中難得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