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沒人敢，宮內人人皆知，仇副總管，向來不苟言笑，鐵麵無私的。
那位被稱作阿婆的老宮女看了他一眼。
“何況這麼晚了，好像誰看得見似的。”
阿婆看了又看了她一眼：“你呀，就你嘴甜會說話，怪不得這麼小小年紀，就坐到了這樣的高位上，罷罷，你想要同我這個老婆子聊聊，我就陪仇大總管聊聊。”
“不過我們恐怕要出去聊了，這裏邊的人都睡了。都是一群可憐人，我們要是連個覺都不讓她們睡安穩，那倒真的是罪人了。”
“好好好，都聽阿婆的。”
“那阿婆就去披一件衣服，雖然早已經開春了，但是這晚上還是涼的很，你阿婆這身子骨，要是就這樣吹一個晚上。你阿婆說不定，可真要去陪你娘去了。”
“阿婆！”
仇梁很是嗔怪的語氣：“別胡說，阿婆是好人，是要長命百歲的。”
說是出來走走，但是就走了兩步，阿婆的身體已經撐不住了。
仇梁就近給她找了個石凳，小心的扶她坐下。
手中的燈籠放在一邊，發出微弱的光照亮兩個人的臉龐。
阿婆一邊捶著自己的腿，一邊感歎著：“老了，老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仇梁也在一邊幫著捶著：“阿婆怎麼又說這樣的話，阿婆不會老的。”
阿婆摸著仇梁的頭：“傻孩子，阿婆怎麼會不會老。人都是會老的，也都是會死的，尤其是好人，總是死的更快一些，你娘雖然算不得什麼好人，但也確實不是壞人，你看，不是早早的就死了嗎？平南大將軍，也是一等一的好人，死了之後卻連一個屍骨都沒找到，你爹爹，就更不必說了，多好一個人呀，結果連帶著一家人都血流漂杵，還有良嬪，好多好多著呢，但是壞人，偏偏就總是活的很長的，現在龍椅上的那位，活的長，鳳儀殿的那位，也活的長。你阿婆，自認為也不算是一個壞人，但是居然也活到了今天，這也真是個稀罕事。”
很平靜也很平坦的語氣，卻讓仇梁很是有些想哭。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就隻能一遍一遍的重複著：“不會的，阿婆，這種事情以後不會了，不會的，阿婆……”
可是他知道，這是會的，一定會的。
阿婆笑笑，輕輕的推開他：“傻孩子，以後不要再來找阿婆了，認識我，隻會給你帶來災禍。”
仇梁急了，一向清清冷冷的臉上頓時都是細密的汗珠：“阿婆，不會的，我們是在浣衣局認識的，沒人會知道……”
“會有人知道的，”阿婆的眼睛中，是不屬於她這種老人應該有的清明和堅定。
“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所有事情，隻要存在了，就遲早是要被人知曉的。”
阿婆顫顫悠悠的站了起來，提起了燈籠。
“我這個老婆子很好，不用你掛心的。你傻孩子呀，你當時不應該入宮的，這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個皇宮，更肮髒的東西了。但是你既然入宮了，就要在那些不應該被人知曉的事情被人知曉之前，把你想要做的事情做到了，才不枉入宮來的這一趟，你明白嗎？”
確實是沒人敢，宮內人人皆知，仇副總管，向來不苟言笑，鐵麵無私的。
那位被稱作阿婆的老宮女看了他一眼。
“何況這麼晚了，好像誰看得見似的。”
阿婆看了又看了她一眼：“你呀，就你嘴甜會說話，怪不得這麼小小年紀，就坐到了這樣的高位上，罷罷，你想要同我這個老婆子聊聊，我就陪仇大總管聊聊。”
“不過我們恐怕要出去聊了，這裏邊的人都睡了。都是一群可憐人，我們要是連個覺都不讓她們睡安穩，那倒真的是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