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說的心情。
就像是這道枷鎖，就是他整個人生的分水嶺一樣，從前的山明水秀都是從前了。
所以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於是最後，千言萬語還都化作一句帶著些苦笑意味的話：“你呀，天天就知道欺負我。”
“走了。”
一轉身，忽然就變成了再也不見了的決絕和悲愴。
琉璃有些怕。
“白明澤。”
“嗯？”
白明澤沒有回頭。
“聽說西北那邊苦寒，風沙又大，你照顧好你自己！”
“知道了。”
白明澤站定了，但依舊是不肯回頭，分別這種事，總是越留戀越難受的。
“剛才還說我囉嗦呢，也不知道誰囉嗦。”
“不準說我！”
“好好好，不說你。”
“活著回來。”
“……好。”
“娘娘，娘娘，白家大少爺今天要被發配到西北了！”
“哦？是嗎，那就去吧。”
雲水玥坐在窗邊繡花，她總是坐在窗邊的，窗邊光線好一些，而她自小眼神就不太好的。
“剪刀遞給我。”
雲水玥把線輕輕的挽一個結，接過青兒遞過來的剪刀剪斷，再把散亂的線頭修一修，這繡了半個月的百鳥朝鳳便繡好了。
“青兒，你瞧著這做王爺書房的屏風怎樣？”
“那自然是極好的。”
青兒的臉上甜甜的堆滿了笑：“娘娘的繡工，是建安城公認的中無人能出其右的。”
還是有些試探的：“娘娘，白家的少爺，您就不去送送嗎？”
雲水玥把剪刀放到桌子上，很溫柔的動作，很輕的聲音，但是青兒，不知道怎麼的，就忽然覺得有些心驚肉跳的。
果然，下一秒，雲水玥素來溫柔似水的一雙眼睛。就對上了她的。
她慌忙低下頭去。
“看著本宮。”
溫柔，卻不容置疑。
青兒也隻能硬著頭皮抬起來。
“既然青兒這麼心心念念著讓本宮去送他，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本宮，本宮為什麼要去送他，憑什麼要去送他，本宮是舊時與他交好了，還是平日裏受他恩惠了，你一件一件的給本宮說清楚。”
“說。”
從頭到尾溫溫柔柔平平靜靜的。
但是青兒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婢知錯了。”
“你錯了，這倒真是一件稀奇事，本宮竟不知道你錯在哪裏了。”
這意思是不肯饒過她了。
青兒感覺身上的冷汗瞬間便已經浸透了她所有衣服。
王爺有多寵這個王妃，她不是不清楚的，那她惹惱了王妃，會是怎樣的下場，她也是清楚的。
哪怕她是聽了王爺的吩咐來的。
於是一咬牙，一巴掌便狠狠的打在自己臉上了：“奴婢錯在不該多嘴多舌，妄自揣測主子心意。”
雲水玥眼神不怎麼好使的，都看見她那一巴掌之後，臉便瞬間腫了起來。
她皺起了眉頭。
對於這種事，她真的是本能的厭惡的。
“好了。”
雲水玥將她剛繡好的那副百鳥朝鳳仔細的疊起來。
“我從家中來，身邊沒有帶一個下人，所以我對於你們，不管你們是誰的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換句話說，我沒想著管你們這些下人們，沒有這個心力，也沒有這個能力，所以不管你們是誰的人，隻要你們不自己作，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明白嗎？”
難以言說的心情。
就像是這道枷鎖，就是他整個人生的分水嶺一樣，從前的山明水秀都是從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