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偽裝的還算是不錯。
謝寧一直在看著她,他就不信她的兩隻手能一直扶著帽子不放下來。
她確實是不能。
琉璃見自己說話他一直不肯接,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的,一時也揣摩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所以隻能訕訕的放下了手,自己琢磨著到底要說些什麼來緩解現在的尷尬,更有甚於套出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結果琉璃的手剛放下,謝寧就無比迅速的捉起來了,緊緊的握著,琉璃用了七分的內力都掙脫不來,這才像是得到了父母誇獎的小孩子一樣,得意的笑了:“這不就是走了嗎。”
又怕她一根筋:“永安巷裏人多,我拉著你,不怕你到時候找不到東南西北嗎?不要再試圖掙脫了。”
這琉璃還能說什麼。
雖然她也在建安城裏生活了幾十年,雖然從沒去過永安巷,也斷然不至於進去了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那就這樣拉著吧。
琉璃抬頭看了謝寧一眼。
什麼也看不出來。
她從來都看不出來他到底怎麼想的,就比如,明明是假的,明明不喜歡她,為什麼,總是要裝作的這麼逼真呢?
琉璃收回了她的視線。
“殿下你的腿,真的沒問題嗎?”
琉璃的聲音很輕,但是因為真的離得太近了,謝寧聽的清清楚楚的。
他臉上漾出了更多的笑意:“怎麼,關心我啊?”
琉璃的臉色冷了下來,作勢手也要抽出來了。
“好了好了。”
再清楚不過她那個較真的脾氣了,謝寧也斂了臉上的神色,不肯同她開玩笑了。
“沒事的,金針刺入百裏穴,刺的越深,便可維持越長時間的行動,我方才出來的時候,把整個金針都刺進去了,維持一個時辰的行動自如,應該是沒問題的。”
謝寧的腿,雖然是寒毒入體,甚是嚴重,走路什麼的都是不方便的,但總算是沒有全廢的,平日裏,也能走幾步路,如果用些什麼旁門左道的法子的話,也能站個一兩個時辰的。
“沒說你行動有沒有問題。”
這樣關心他。
姑且算作是關心吧。
琉璃總是覺得很不好意思的。
“是說這個法子有沒有問題。”她也曾學過醫術,雖然同她所學過的很多東西一樣,都是半通不通的,但是醫理,還是懂的。
“我總覺得這樣的針法,像是什麼邪術一樣。”
謝寧握著她的手,微微的僵了一下,不過也真的就是微微,一瞬間便恢複如常。
“柯大夫的法子,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柯……柯神醫?!”
謝寧點了點頭。
琉璃倒吸一口冷氣。
柯神醫,無名,隻知道姓柯,醫術傳說能生白骨醫死人,常年雲遊各處,無影無蹤,無家無親的。
柯神醫的法子,她哪裏還敢再質疑什麼的。
其實她說的很對,這確實是旁門左道的法子。
他的腿是不能走路的,之前,是不能這樣長時間走路的,這是他的命,可他偏偏要逆命而行,那自然就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覺得自己偽裝的還算是不錯。
謝寧一直在看著她,他就不信她的兩隻手能一直扶著帽子不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