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剛說完,便抑製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謝臻皺著眉頭等他咳嗽完。
然雖然皺著眉頭的,心裏卻是很滿意的。至少到現在為止。
有野心有欲望固然可惡,但倘若有敬畏之心,這些野心和欲望,暫且,也不是不可以原諒的。
“朕不過是想著,那女子是煙花之地出來的,又聽聞你也經常在那些地方流連,便問問你你認識不認識,你何至於慌張如此?”
謝寧語塞。
半晌,才又開口,這是已經是落落大方了:“兒臣也是同父皇一樣想著,她是煙花之地的女子,同她有所交往,終究是有損皇家顏麵的事,生怕父皇責罰而已。”
完全不同於平日裏的囁嚅。
謝臻眯起了眼睛,但隨即,便又將臉上聚集起來的紋路,放鬆了下來。
很好,很好,他去刑部又沒有說刻意瞞著誰的,他既然能連白元貞都算計了,要說不知道他見了那個小妾的消息,那可真的是在當他傻了。
謝臻站起來。
身邊的那個小宦官趕忙幫他拉開椅子。
“你十二歲便出宮開府了,是十二歲吧,後來因為身子,也沒怎麼進宮過,逢年過節的也不怎麼見你,想來宮裏的園子也沒怎麼逛過吧,朕帶你去轉轉。”
其實是十一歲。
謝寧低著頭,臉上勾起來一抹嘲諷的笑來。
他當然也不會以為他父皇就是一時興起想要帶他逛逛園子而已。
謝臻的視線,不知道怎的忽然瞟到他的腿上了,於是皺著眉頭,再問一句:“你的腿,不妨事吧?”
謝寧趕緊抬起頭,扯出來一個笑來:“不妨事,當然不妨事。”
陽春三月,各種各樣的花,差不多也都開了,正是逛園子的好時候。
謝寧跟在謝臻身後,亦步亦趨的,問著身邊縈繞著的綿延不絕的花香。
但是看樣子竟是越走越偏了。
謝寧瞧著不對勁,這已經是後宮嬪妃居住的地方了,他父皇那樣多年輕的姬妾,他還是要避點嫌才好。
於是斟酌著出了聲:“父皇,前邊是各位娘娘的住處……”
“怎麼了?”
我就這麼跟著您進去,不太好吧。
謝寧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反正他隻是淡淡的:“那又如何?朕還不至於親自給你設個圈套來算計你。”
謝寧乖乖的閉嘴了,隻是心裏,開始有些暗暗的擔心起來。
這已經快要一個時辰了。
“到了。”
謝臻在一座極角落處的宮殿前停下來。
謝寧看一眼,微微有些一愣,但隨即,便神色如常。
徐明富給推開的宮門,謝臻同謝寧緩緩的走進去。
看的出這個地方,應該是很久沒有主子在住了,留下來的一兩個灑掃的丫頭,大概也偷懶,極目望去,隻見到處的蛛網灰塵。
謝臻皺起了眉頭,回頭跟徐明富吩咐:“呆會兒回去了讓內務府瞧瞧,旑雨閣這些年一直是誰在照看著的,讓他們先領了一百大板你再瞧著辦。”
“諾。”
身邊的小宦官已經極其有眼色的趁著這個空幫他們把院子裏的石凳石桌清理了出來,雖然大概還是有些髒,但是起碼是能坐人了。
但是剛說完,便抑製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謝臻皺著眉頭等他咳嗽完。
然雖然皺著眉頭的,心裏卻是很滿意的。至少到現在為止。
有野心有欲望固然可惡,但倘若有敬畏之心,這些野心和欲望,暫且,也不是不可以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