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記得。
琉璃也覺得那是她用的平生僅有的好劍，但那也是她平生難得的傷心的時候。
倘若能，她是寧肯學不會用劍也不願意讓自己經曆那些的。她其實本質裏是很惰性的一個人。
貪慕虛榮，貪慕閑散，貪慕富貴。
結果選來選去，到頭來，卻給自己選了這麼一條路，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造化弄人。
“記得。”
“記得就好。”
謝寧握住了她的手：“用劍可不是小孩子的把戲，你到時候刺出去這一劍，應當是像當初刺我那樣，當作不共戴天的仇人來刺的，不要心存善念，劍便不會猶豫，不猶豫，自然便快了。”
謝寧握著她的手將一劍推出去，快且狠，不給對麵那個看不見的人留絲毫的餘地：“明白了嗎？”
琉璃的心中，是大約有了些朦朧的影子：“應該是大概明白了。”
謝寧頓時便鬆開了她的手，倚著身旁的一株古樹喘著氣：“大概明白便好，這樣短的時間，本來也沒指望著你全然能明白的。”
謝寧捂著胸口，開始抑製不住的咳：“就算你果真愚笨到這樣還不明白，那我也沒有心力再去教你了。”
很緊要的關頭，琉璃卻閉上了眼睛，她在心中默念，要快！
謝寧依舊在捂著嘴咳嗽著，其實這樣沒完沒了的咳嗽一直都讓她很心煩。
琉璃持著劍，心裏卻是在想著，普天之大，難道就沒個能讓他不這麼撕心裂肺的咳的方法嗎？
“這是第一式，平沙落雁，氣勢很足，但主要是威懾之劍，並不能殺人的，我現在教你第二劍，第二劍更快，也是殺人劍了，不過前提是你得用的好。”
“第二式的名字，叫做裂帛。”
琉璃睜開了眼睛。
一柄劍，直直的朝著那個黑衣人的胸口便刺了過去，她沒有給他留餘地，也沒有給自己留餘地。
“燕門十三式的要訣，在我看來，便是不要給自己留餘地，因為我比較擅長不給自己留餘地，所以燕門上下那麼多人都沒學會，而我學會了。”謝寧捂著胸口，很費力的在跟琉璃講著劍法的訣竅“當然，這隻是我的看法，你可以從中領悟到別的東西，隻不過現在，你要先按照我的方法學會它。”
謝寧的眼中是慣常的平靜而堅決的光，粗略一看，隻覺得如沐春風，隻有仔細看了，才會感覺到其中的力量：“倘若你失去一條胳膊或者腿能換來對手的一條命的話，不要猶豫，去做。”
琉璃刺出去的一瞬間，其實對手的刀也已經朝著她的右肩上砍下來了。
倘若琉璃沒有他快的話，那麼掉的，就會是她的胳膊。
所以琉璃比他快。
他的刀在琉璃的肩膀上劃出一道血痕的時候，琉璃的劍，已經洞穿了他的心髒了，精準的不差分毫。
他心髒中迸出來的血濺了琉璃一臉一身。
這是琉璃第一次殺人。
但是她沒有可以來感傷喟歎的時間，所以她在黑衣人帶著略微驚詫的視線的注視下，轉身，奔向了另一個方位。
怎麼會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