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深的視線，如果再多一秒，謝宜恐怕就要退縮了，但是他就在謝宜感到畏懼的前一秒收回了，時間把握的恰到好處，然後依然笑：“但是我也活了這麼多年了，不可能隻恨你一個人，也不可能隻恨這件事，除了你，我還有更恨的人。”
“誰？”
“謝宣。”
“謝寧你想要瞞我，”謝宜幾乎要笑起來了，在精神這樣緊繃的情況下“也不至於就把我當作三歲小孩子一樣耍吧。”
別的他不清楚，他隻知道謝宣一直對他不錯，甚至算是在偌大一個皇室中對謝寧最好的人了。
所以他們倆突如其來的交惡，謝宜到現在，都有些不清楚到底是怎樣一回事。
謝寧笑笑，也並不反駁，隻是又看著他的眼睛：“我喜歡過一個人。”
謝宜不為所動。
“她叫雲水瑤。”
謝宜的眼睛中開始出現大塊的裂痕。
“她是二皇嫂的嫡親姐姐，所以你有什麼想要問的，可以直接去問二皇嫂，她都清楚。”
“所以二哥想著吧，我不著急，我給二哥三個晚上，三個晚上之後，我再來問二哥，到底想不想要同我聯手，二哥放心，想不想要，我都不會怎樣二哥的，隻不過，不管二哥想不想，有了今天這一番話，恐怕所有人都會以為二哥跟我，是一條繩上的的螞蚱了。”
謝寧自己一個人走了出來，有些一瘸一拐的，這一路的長途跋涉對他身體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他現在就算像正常人一樣走路，哪怕是極其短的時間，恐怕再也不能了。
他一個人走出了齊王府，因為他確實是一個人來的。
但是自從他走出齊王府開始，便不斷的開始有人出現在他的身後，最開始是燕天青，在齊王府門口，然後隔了五步，又一個人，再五步，再一個人。
他還沒走到寧王府，他身後已經浩浩蕩蕩的如同一支軍隊了。
現在是白天，他沒有絲毫的掩飾。
他隻是在將要走到寧王府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個碧玉環。
很小，看起來像是女子的耳環，但是玉看起來很好的樣子，清翠的仿佛要滴出水來，因為常年佩戴在身上而有了微微的暖意，做工也精細，不像是尋常女子能有的東西。
這枚碧玉環一直帶在謝寧的身上。
隻是他從來沒有讓人看見過。
現在也不怕讓人看見了似的，他當著身後那麼多人的麵，直接就拿了出來，溫柔的摩挲著，一向深處有著一座冰山的眼睛現在冰山忽然崩塌，四處泛濫著的是讓人畏懼的溫暖：“瑤瑤，實在是對不起啊，我到最後，還是連你都利用上了，但是你會原諒我的，對吧，我是要去為你報仇，你會原諒我的，對吧？”
像是一個明知道自己錯了還非要不肯承認並以此來請求寬恕的固執的孩子。
站在寧王府門口的琉璃，一雙手緊緊抓住了門框，寧王府還沒來得及修繕過的門上凸出的木刺深深的刺進了她的指甲裏，卻沒有一滴血留下來。
那樣深的視線，如果再多一秒，謝宜恐怕就要退縮了，但是他就在謝宜感到畏懼的前一秒收回了，時間把握的恰到好處，然後依然笑：“但是我也活了這麼多年了，不可能隻恨你一個人，也不可能隻恨這件事，除了你，我還有更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