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慧盯著楊誌兵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楊誌兵背心都有些發毛了。
“齊慧，你……”
“楊誌兵你知不知道，你在哄騙我的時候眼睛總是不由自主的往右上方看，每一次……”齊慧抽噎了一下，咬了咬唇，忍住自己澎湧而出的情緒，她不想在楊誌兵麵前哭，“每一次我都知道，你在騙我，可我都告訴自己，隻要你還記得回家，隻要不在外麵有別的家，我都可以裝作不知道。”
“但這次不一樣，你給她買了房，有了孩子，這就意味著你和她成為了一家人，一個男人怎麼能成為兩個女人的丈夫，我接受不了。”
“齊慧！”楊誌兵怒氣衝衝喊著她的名字，搖晃了一下她的肩膀，“你怎麼就是這麼死腦筋！我不是給你解釋過了嗎，孩子是意外，那個房子是我給她的賠償，她懷著我的孩子總要有一個地方養胎吧？齊慧，你他媽的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離婚吧。”齊慧麵色逐漸蒼白，充滿血絲的雙眼透著死寂，“我隻要離婚。”
“我不同意！你休想！老子不會同意的。”楊誌兵猛地將人一推，齊慧一個不察，被他推了個踉蹌，恍惚中她看到了今天掛在天上的烈烈灼日，眼前忽然一片刺眼的白光，緊接著她便失去了知覺，軟綿綿倒在了地上。
等她再次恢複知覺最先聞到的消毒水味道，而後是說話聲。
“……她這些天睡眠不足，吃得很少，身體很虛弱，被太陽一曬就暈了過去，沒有什麼大礙，打完這瓶藥，醒了就能出院。”
“謝謝醫生。”
模糊的視野逐漸清晰，齊慧看見楊誌兵對著一個穿白大褂的人鞠躬彎腰，她動了動手，發現左手背有刺痛感，垂眸一看，自己手背上紮著針。
楊誌兵一轉身，發現齊慧醒了，鬆了口氣，他走到她身邊坐下，輕聲說：“你突然就暈倒在地上，真是把我嚇到了。”
齊慧撇過臉，不想跟他說話。
“齊慧，離婚的事你再想想，別在氣頭上做決定。”楊誌兵語氣有些細微的愉悅，“我知道你肯定不想跟我離婚的，不然也不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要是齊慧能有她自己說的這麼決絕，怎麼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楊誌兵篤定她對自己有感情，畢竟他們是自由戀愛結婚，從認識到現在，差不多有20個年頭了，這麼多年的感情說斷就斷？
他做得到，齊慧肯定做不到。
但齊慧下一秒的行為讓他大吃一驚。
在病床上的女人倏地拔掉了針頭，撐著身子坐起來穿鞋，她一雙眼陰翳極了，仿佛是能噬人的漩渦。
“走，去民政局，我今天一定要跟你離婚！”
楊誌兵大駭，“你是不是瘋了！”
“我要是瘋了，也是被你逼瘋的！楊誌兵你要是還有點良心，今天就跟我離婚，要不然，你會後悔的！”
齊慧盯著楊誌兵看了很久很久，久到楊誌兵背心都有些發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