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曼像是被阮杳的話刺到了,反唇相譏:“跟你有什麼關係?管的寬!”
阮杳定定看著她,“是,我多管閑事了。”
“別、別吵架。”袁慧菊連忙打圓場,她悄悄拉了拉女兒,讓她別再說了。
黃曼咬了咬唇,接收到黃要武警告的眼神,忿忿不平的撇開了頭。
很快這點不愉快就被電視機衝散,黃要武家還沒電視呢,不是不想買,是買不起。
比起電視,黃要武更想要的是在木州市買套房。
他跟袁慧菊在外打工多年,已經習慣城市裏的生活,要他再會鄉下,多少不甘願。
廠裏的宿舍是可以買的,價格也低,這些年他一直想著攢錢買一套,像電視、電話這種大額支出自然舍不得。
黃曼悄無聲息離開了房間,她不想跟黃要武待在一個空間,覺得壓抑和窒息。
阮杳眼角餘光發現了,也起身走了出去。
黃曼手指輕輕摸了摸額頭的紅腫,低聲罵了句髒話。
“要不要上藥?”阮杳問。
黃曼冷冷望了過來,“不用。”
“要不要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事,也許我能給你一個有用的建議。”阮杳還是沒辦法放任不管。
“嗬,你?”黃曼不屑的冷笑。
“對啊,我。”
黃曼盯著她看了好久,似乎是被阮杳說服了,又或者是壓抑了太久的委屈需要宣泄,她說起了家裏的事。
“我爸家暴,他脾氣很大,發火的時候完全沒有顧忌,想打就打,下手很重。”
黃曼指著鼻梁上的一道疤痕說:“這是我十歲的時候,跟他頂嘴,他一茶杯砸過來砸的,這樣的事隔一段時間就會在我家發生,沒人來管這種事,他們隻會說男人打老婆沒什麼大不了,讓我媽忍一忍,都是這麼過來的。”
“你說,你能給我一個怎樣的建議?”
黃曼語氣嘲諷,顯然是看不起阮杳的。
阮杳嚐試性的說:“告訴給外公外婆?或者找找婦聯?不行的話,離婚也行。”
“嗬,你以為爺爺奶奶不知道?婦聯那些人我又不是沒找過,家庭糾紛隻會以調解為主,還能時時刻刻看著我爸?”
“我媽是不會離婚的,要是想離她早就離了。”
黃曼一頓話說的阮杳心裏有些難受。
世上總有許多無可奈何的事。
宣泄了一通的黃曼心情舒坦多了,他們家的情況是沒辦法解決的,除了離婚。
但袁慧菊不願意離婚。
她總有很多理由,年輕的時候黃要武動手沒這麼狠,她會安慰自己,是丈夫心情不好。
等孩子生了下來,因為政策原因,他們不能要二胎,但黃要武也沒有表現出明顯不喜歡女兒的模樣,但長大點後,黃曼挨打不少,袁慧菊安慰自己,是孩子太小不懂事,惹丈夫生氣。
孩子大了,黃要武動手越來越重,袁慧菊找不到理由安慰自己,但她依舊不能離婚,為了女兒,她不能離。
離了婚,女兒的嫁妝怎麼辦,而且對方家裏會不會嫌棄女兒家庭不和睦?
……
“還有,麻煩你別在其他人麵前暗示我爸打人的事,事後他會變本加厲的發脾氣,因為他會覺得我們丟了他的臉,就當是行行好,你別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