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李桃花嬌滴滴的聲音拖的長長,雖然羞澀,但很顯然已經被自個兒親娘的話打動。
李老太見閨女鬆了口,心中也跟著鬆了一口氣,伸手點了點李桃花的額頭,帶著笑意道:“哎喲,你有啥不好意思的?你想啊,你遲早都是馮大少爺的人,女人伺候男人,可不就是那麼回事兒?娘教你的,你難道都忘了不成?”
“哎呀,娘,你討厭,我不跟你說了。”
李桃花一想到娘親曾經給自己講的那些個男女之間的事,臉頰頓時緋紅,耳根子也燒的滾燙。如果馮大少爺真長的那般好看,家世又好,能嫁給他也不錯。
至於王五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即便自己再喜歡他,可是他對自己一點兒意思都沒有,自己總不能為他守身不是?
興許,馮大少爺的出現,就是老天爺派他來救贖自己的呢!
李桃花喜歡長的好看的,看上王燕青也就因為他好看。可一聽馮川長的比王燕青還好看,家世更比王燕青好數萬倍,她的心就蠢蠢欲動了。
嫁!
她一定要把馮大少爺哄到手!
李老太見李桃花麵色緋紅,想她已經動心,趕緊趁熱打鐵,繼續遊說:“桃花,反正娘該說的都說了,你要是真想著將來能過好日子,能讓娘過上富太太的生活,你就多去小娼婦家走走。你要是犯傻,讓麥穗那丫頭鑽了空子,成了馮家媳婦,你可別抱著娘我哭。”
李桃花一聽李麥穗也在打馮川的主意,小臉一沉,冷嗬道:“那死丫頭憑什麼跟我爭?就她那長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娘,你放心,我肯定會把馮大少爺哄到手的。”
“哎,娘的乖女兒!”
李老太遊說成功,樂嗬嗬的從李桃花屋裏出來,一眼瞧見沒來得及進屋的李麥穗,碎了一口唾沫:“不要臉的賠錢貨。”
自從李桃花答應李老太去邂逅馮川且知道李麥穗也在打馮川的主意後,她在家裏便處處開始刁難李麥穗。
一會兒說李麥穗燒的飯太軟,一會兒說燒的飯太硬。一會兒說她煮的粥太稠,一會兒又說粥太稀。反正,李麥穗煮了兩天的飯,就沒一頓是讓李桃花滿意的。
李麥穗性子弱,李桃花又是她的小姑姑,於情於理她都不能跟李桃花爭辯,隻能咬著嘴唇認錯,以後多注意,盡量把飯燒好一點。
李桃花有李老太護著,在家裏是耍盡了威風。哪怕王氏心知肚明這是怎麼一回事,想要發作,卻也不敢出聲跟她撕破臉。
王氏一連兩天肚子裏都窩著火,可是偏偏又發作不得,不敢拿丈夫當出氣筒,那就隻能拿“沒用”的李麥穗出氣。
“你個沒用的東西,讓你幫忙燒飯也燒不好,你這麼大個人了,除了吃有什麼用?”
“你奶說得對,我就是沒兒子的命,生兩個賠錢貨,淨是給我找氣受。”
“滾滾滾,我看著你心煩,滾!”
李麥穗緊緊地咬著下嘴唇從王氏屋裏出來,厚棉襖下的手臂也被掐的火辣辣的疼。可是,她隻能咬牙忍著,誰讓王氏是自己的娘?
李麥穗心裏難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可是她這次卻是沒有哭,一個人晃蕩著,不知不覺晃到了河邊。
“麥穗?”
文秀剛洗好衣服端著盆站起身,抬頭便看見了一臉委屈的李麥穗,她下意識的喚了一聲。
李麥穗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時候遇到文秀,一雙波光粼粼的眼睛盯著文秀看了半響,抿了抿嘴唇,喃喃的喊了一聲:“三嬸。”
“河邊怪冷的,你來河邊做什麼,凍病了可怎麼辦?”文秀端著盆朝她走去,審度的目光卻將李麥穗打量了一遍。
李麥穗搖了搖頭,麵對文秀的關心,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委屈,嗚嗚咽咽的哭出聲來,“三嬸。”
文秀最怕人哭,桐桐一個小孩子哭尚且能讓她手足無措,而李麥穗一個半大孩子哭的這般傷心,她要怎麼辦才好?
她嚐試著自己安慰人的方式,等李麥穗徹底哭夠了,發泄出來了,這才給她擦幹淨眼淚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李麥穗是個老實的娃,把自己那日從文秀家回去後,站在院裏把李老太和李桃花的對話過程講了一遍,然後又把這兩日李桃花的所作所為講了一遍,最後才喃喃道:“三嬸,我真沒想過要跟小姑姑爭馮大少爺。即便我娘有那心思,可是我真沒有,但是阿奶和小姑姑怕我壞了她們的好事,所以才這樣對我的。”
李老太娘倆不待見李麥穗,雞蛋裏挑骨頭,有事兒沒事兒找她茬兒。李麥穗是個不爭不搶,卻又讓王氏不滿意,惹的王氏不痛快,那就隻能被掐被打。她現在啊,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