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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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代人之間需要情感的溝通和交流,而母愛應該是偉大的。[比奇中文網www.biqi.me首發]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百度請搜索+我想起在美國的時候,我從夏威夷回到舊金山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天。我的朋友小紅是個基督教徒,她一早驅車載我去金門教堂做禮拜。也許這天正是母親節的緣故,教堂裏擠滿了人。大家在牧師的帶領下讀聖經、唱讚美詩,都非常安靜、虔誠。

我也是個母親,當牧師贈我一顆鍍金“愛心”的時候,我便想人間最美的花應該是母親花。雖然母親花沒有女兒花那麼競芳鬥妍,紅紫爛漫,但她們不會忘記,潯陽江頭那把唐代的琵琶在深秋裏的呻吟哭泣;更不會忘記,為了維護女人尊嚴怒沉百寶箱的麗人杜十娘的千古佳話。母親是花,是西風裏褪盡紅顏的花,卻有著累累碩果的輝煌。

那天坐在我身旁的是上海來美國的三口之家,男的是畫家,女的是會計,他們的兒子是個中學生,業餘彈鋼琴。女的告訴我兩年前她的丈夫高血壓半邊癱瘓,不能作畫,也不能生活自理,一家人的經濟來源和家務重擔,全靠她奔波處理。其間還要接送兒子去學校讀書和彈鋼琴。我被她的如泣如訴感動了,眼裏滲出了同情的淚。

於是我想起小時候,母親值夜班總是把夜餐點心拿回家,叫醒睡熟中的我和米濤起來吃,而她自己卻到廚房裏去吃冷飯。這事一直記在我的心裏不能忘記。所以母親的一舉一動,一點一滴直接影響著孩子的成長。不過,做一個好母親是真正不容易的。

現在我一天一天地與芳芳做著情感的交流,可仍然有許多地方不能溝通。這使我想到兩代人之間之所以在某種地方,就是盡了很大的努力也不能溝通,其主要原因大概應歸結於時代這個特征了。時代給人類每一代人打上的烙印,就賦予了每一代人的獨特之處,是任何什麼也遮掩不了,改變不了的。

另芳說:“媽媽你不要老是我們小時候多麼艱苦、多麼艱苦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說這些話,太背時了。”芳芳喜歡談論歌星、明星,喜歡說當前流行的詞彙:酷、帥、爽。還有喜歡做當前時髦的動作:聳肩。這些東西叫我看了聽了都不順眼不人耳。我說芳芳你才十三歲,一個初中生怎麼聳起肩來了,你又不是“老外”聳什麼肩?可她說今天是公元一九九八年二月八日,年過去了我已經十四歲了,你別搞錯。

“十四歲就更加要懂事了,千萬莫聳肩。這不好看。”我說。

“懂事與聳肩有什麼關係?我聳肩也是照樣懂事的。”她說。

我一時語塞。

我想如今的中學生內心都在想些什麼呢?芳芳雖然與我交流得比較多,但我可以肯定她還有許許多多的思考、想法、與秘密的事情是不願意與我交流的。她老早向我宣告:“我長大了,我要獨立自主。”但她不說“自力更生”,這正反映了這一代獨生子女身上根深蒂固的依賴性。

媽媽最喜歡翻我的書包,她總是等我不在的時候偷偷地翻,她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是做了記號的,她才不知道呢?所以現在我的秘密都不放在書包裏,比如日記本、錢包還有小玩意。我曾經有一本帶鎖的日記本,那是“三好學生”的獎品,我在裏麵寫了一些事情但不想讓媽媽知道。我鎖上了兩天,媽媽看見說:“哈,芳芳如今有什麼秘密要向媽媽保密了?”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隻是不想讓媽媽知道保持一份自己獨立的空間罷了。

後來媽媽對這本帶鎖的日記本就非常關注,她雖然尊重我不會去打開它,但她總在猜測我裏麵寫的東西。當然她的猜測最主要的一點是怕我退步、變壞。我們同學中變壞的可多著呢。嚴菲剛進中學的時候,成績在班裏排在第九名,可到了初二她的成績降到第四十二名了。我聽周萍說她與高中的同學常常在一起出人舞廳和酒吧。舞廳和酒吧中學生是根本不好去的,可她瞞著老師和家長偷偷地去。我以為她這樣很不好,糊裏糊塗地跟著別人跑,還以為自己好瀟灑好爽,卻不知道自己正在毀了自己。

我們班裏兩極分化十分嚴重,好的一撥競爭十分激烈,差的一撥連畢業都很困難。嚴菲現在就屬於差的一撥了,她當然是能畢業的,隻是她再這樣下去恐怕連考普高都不行,我真為她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