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幸福,這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
鬱千逸明白千墨的意思,他苦笑一聲,低聲道:“墨兒,你忘了,陳雨薇。”
“皇兄,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是你自己看不透。”
鬱千逸身體一僵,隻聽千墨道:“陳雨薇以下犯上,對父皇母後下毒,本就是死罪,當初她奪刀自盡,也是給了自己一個體麵。錯的人是她,自盡的人也是她,皇兄,為何你要覺得抱歉呢?”
“陳雨薇,畢竟是她娘。”
良久,鬱千逸才輕輕說出口。
是啊,因為陳雨薇是她娘,所以她也才會離開的吧。
千墨第一次見自家皇兄這個模樣,她歎了一口氣:“皇兄,等待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在堅強的人也承受不住的。”
你也是現在才想明白,原本自己是喜歡她的。
可她卻不知道,她一直以來,知道的就是一個事實,你不愛她,她的母親為了自己一生癡狂的愛情,落得這般下場。
她又該是何等的堅強,才能繼續等下去,等一下永遠也不可能愛自己的人。
若是她也走上自己母親的老路,又該是何等悲涼?
“如果想她,你就去尋她,若是她有了新的良人,你便學著放下,若是她也在等你,便是兩生歡喜。”
千墨起身離開時,留下了這句話。
汪德全站在樹旁,不敢上前打擾出神的鬱千逸。
汪德全其實也看得通透,隻是這些話,殿下可以說,他卻不能說。
天色漸亮,鬱千逸沉默站起身,轉身往外走去。
晨光微露,一輛馬車絕塵而去。
容古城,是南華的一個小城池,它沒有青衣城那般繁華熱鬧,卻獨有一份避世的寧靜。
容古城南街上,有一座久遠的宅院,院子雕梁畫棟,雅致漂亮,可卻常年無人居住,隻有幾個下人守在宅院中。
前兩年,這座無人居住的宅院卻突然來了許多身著華衣的侍女小廝,還有高大健壯的護院們。
精致的馬車之上,走下了一位錦衣美人,她出現時,好像將小小的容古城也照得微微發亮。
整個容古城都轟動了,大家都在談論這位突然出現的美人,後來才知道,這位美人是皇城中的官家小姐,容古城水土養人,特意將小姐送來容古城靜心休養。
隻是這位小姐卻不大愛出現在人前,偶爾幾次出現,也是在容古城七夕佳節花燈會之時。
於是今年的七夕佳節,明明還有兩天才到,卻有許多年少風流的公子哥摩拳擦掌準備來偶遇這位美人了。
七夕佳節之時,無數還未婚配的男女都拿著漂亮的花枝,若是有意,便將花枝送給自己心儀之人。
一個擺放著漂亮花燈的小攤前,一位碧衣美人正靜默而立。
她看著眼前流光溢彩的花燈,輕輕伸手拿下一盞。
這是一盞很平常的花燈,上麵描繪著一顆茂盛的綠樹,樹下石桌旁,坐著一個少年,少年的不遠處,依稀跑來一個紮著雙髻的少女。
茗香把錢遞給攤主,攤主這才收回看向碧衣美人的目光,確認自己沒有流口水之後才接過茗香手中的銀兩。
“姑娘,銀子給多了,等我給你找錢啊。”
剛剛走出兩步的茗香倒是一怔:“銀子沒有多啊。”
攤主是一個年輕人,故作瀟灑地一甩頭發:“小生的花燈贈送有緣之人,今日有緣之人是這位姑娘,自然便是給多了。”
攤主的話語一落,原本還圍在攤前看花燈的幾個年輕小姑娘麵色便是一變,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了。
“茗香。”
趙玉鳳眉頭微蹙,輕聲叫茗香。
茗香連忙應了一聲,也不再理滿嘴胡言的攤主,轉身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