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戲園子裏出來時已經到了正午,江景曜找了間酒樓吃完飯後才把春生送了回去。
他們剛走進來沒幾步路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歌謠聲:
風從龍,雲從虎,功名利祿塵與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裏沃土皆荒蕪。
看天下,盡胡虜,天道殘缺匹夫補。
好男兒,別父母,隻為蒼生不為主。
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才罷手。
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為韃虜作馬牛。
壯士飲盡碗中酒,千裏征途不回頭。
金鼓齊鳴萬眾吼,不破黃龍誓不休。
春生一聽頓時臉色變得慘白,立即朝屋裏走了進去,隻見劉琢正在教小豆子唱這首歌謠。
這是元末紅巾軍的反詩,雖然其中的胡兒和韃虜指的是蒙古人,但如今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言而喻指的就是滿人。
“琢兒,剛才的詩歌是誰教你的?”
劉琢想都沒想直接道:“這個沒人教我,現在大街小巷的小孩都會唱,我是跟他們學來的。”
當初因為金弘羲的事情金家已經吃了一次大虧,春生不想在劉琢的身上繼續重蹈覆轍。他一臉嚴肅道:“琢兒,這首詩是反詩。從今往後你切不可在別人麵前提起,這弄不好可是要殺頭的!”
劉琢不知道反詩有多麼嚴重,但是一聽到要殺頭他就有些害怕了,“小舅舅,我知道了。”
“好了,你帶著小豆子出去玩吧。”
春生突然舒了口氣,幸好劉家和陶永望都不在了,要不然這件事捅出去了又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禍端來。
江景曜在一旁看了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現在朝廷和地的革命黨都抓不完,哪裏會有功夫來管幾個孩子。”
現在革命黨人的起義和之前相比變得越來越頻繁,但結果無一例外都被朝廷給鎮壓了,春生不由地開始擔心起了金弘羲。
“景曜,你說這些革命黨這樣做究竟是圖什麼呢?”
“或許是為了民族大義,又或許是為了黎民百姓,總之不管怎麼說他們的初衷都是好的。如今咱們的朝廷已經病入膏肓了,想要靠他扭轉局麵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倒是希望這革命黨能給將來能給我們帶來一些驚喜。”
春生這才理解當初金弘羲去革命的目的,他不是為了他個人,也不是為了金家,而是為了將成千上萬的人從水深火熱之中救出。
和他相比,自己這些年來做的事情是多麼地微不足道。
“景曜,雖然我們身為商人,但我們良心卻沒有黑。不管他們為了這個天下打成什麼樣,咱們這些老百姓都是無辜的。如今我們的同胞們因為連年的災荒和不斷的戰亂而流離失所,我們何不拿出一些錢財出來救濟他們?”
江景曜點了點頭,“好,隻要是你的想法,我都會支持你的!”
在春生和江景曜的帶頭下,徽州的其他商戶們也開始紛紛解囊以民間的名義開始向周圍地區的難民們伸出了援手。
從戲園子裏出來時已經到了正午,江景曜找了間酒樓吃完飯後才把春生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