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兒哪還聽得到崔琢玉的話,一萬兩這三個字在她腦子裏不斷回響,她想讓自己矜持一點,目光卻控製不住的落在崔琢玉腕上剩下的那隻鐲子。
“這怎麼好意思,兩隻鐲子是一對,缺了一隻就是缺憾。姐姐這鐲子你還是收回去吧。”
崔婉兒作勢去褪鐲子,可臉上不舍的神色,隻要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崔琢玉按住她的手,“鐲子送給你了,就是你的東西,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崔婉兒目光不住飄向崔琢玉手上的鐲子,崔琢玉沒看到一般,握著崔婉兒的手微微歎了一口氣。
“我大婚後不久,婉兒你也要出嫁了。燕大公子……那種情況,燕錦盈也不是個好相於的,有了這鐲子,你以後在永靖侯府也能好過一些。”
崔婉兒身子一僵,也顧不上什麼鐲子了。
“燕大公子雖是靖遠侯的庶長子,才學暫且不說,容貌聽說比起霆哥哥還更勝一籌,這樣芝蘭玉樹的一個人物,怎麼偏生在外出遊學的時候出了事呢,實在是太可惜了。”
說著,崔琢玉像是想起了什麼,“說來,當初這個婚約,好像是婉兒你求著靜寧伯夫人向永靖侯夫人提起,這才結下的……”
“姐姐,你別說了!”崔婉兒打斷了崔琢玉的話,語氣有些掩蓋不住的惱火。
燕居檀是靖遠侯庶長子,頗受靖遠侯夫人冷落。於是在燕居檀外出遠遊之時,靖遠侯夫人準備趁機為他挑選一樁小門小戶的親事。
這消息傳到了燕霆的母親,靜寧伯夫人耳中,又意外被她得知。
自此,為了這樁婚事,她想方設法的討好靜寧伯夫人,終於讓她把自己推薦給了靖遠侯夫人,不知廢了多少功夫,才成功拿到婚書。
結果燕居檀遠遊回來,竟是在途中受了重傷,成了一個昏迷不醒的活死人,讓她一腔心血付諸東流。
每每想起此事,崔婉兒就氣的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
“婉兒,你誤會了。”崔琢玉恍然大悟一般道:“我不是想說你主動求親是不知廉恥什麼的……”
崔婉兒氣的身子發顫,怒目瞪著崔琢玉,“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想說,你能為了燕大公子做到這一步,心裏想必是很喜歡他了。既然這麼喜歡他,日子過得哪怕苦一點,應該也不會覺得太難過。”
崔琢玉解釋到這裏,神色亦喜亦羞,嘴角含著甜蜜的微笑,“就像霆哥哥喜歡我,寧願為了我不娶世交的女兒,仕途少了不少助力,也覺得甘之如飴一樣。”
這笑容在崔婉兒眼中無比的刺目,她氣的眼睛都紅了,腹部也隱隱作痛。
“停車!”崔婉兒臉色微變,深吸一口氣,高聲喝道。
說罷,她朝崔琢玉勉強擠出一個笑,“娘一個人一輛車,我擔心她寂寞,去陪她坐坐。”
崔婉兒走後,崔琢玉臉上甜蜜笑意褪去,一片漠然神色。她眼神晦暗不明,摩挲著腕上玉鐲。
未來能否改變,就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