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聽聞此處,鬆了口氣。可是盛神醫緊接著卻道:“隻是,我能夠醫好他體內的毒,但是卻救不了他的心,能不能蘇醒,需得看他自己。”
盛神醫說到了這裏,輕輕的歎了口氣,道:“若是一直如此,了無羈絆,一心求死,怕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老白也是心中焦灼,不知如何,才能夠將裴玄章喚醒。
“你已經盡力了,不要自責。”盛神醫抬起手來,輕輕的拍了拍老白的肩膀。
老白垂下了頭,心中懊悔,道:“盛神醫,您也不眠不休了整整三日,快些去休息吧,臣現在便將毒解開了的消息稟明今上。”
老白如此說著,便同盛神醫一道出了門。
隻是朱門輕啟的瞬間,他卻對上了一張熟悉的容顏。
那人衣著一身白衫,衣冠勝雪,那硬挺的鼻翼之下,是略顯蒼白的唇。
——商青崖。
老白垂下了頭,他始終因為沒能帶崔琢玉一起回來而自責,現如今麵對太子妃的親人,亦是心中有愧,於是便拱手行禮,道:“商大人。”
“白將軍於北疆戰場一事,臣已經盡數聽聞。”商青崖默然,回行了一個禮節:“我是特意前來,看太子的。”
老白的心中一悸:“殿下他……”
他擔心商青崖心中有怨,可是卻也似是沒有理由阻止。
盛神醫的神色微微一變,道:“白將軍,讓他進去吧。”
老白心生詫異,至於此刻,商青崖已經附身行禮,前去了。
盛神醫將那大門合上,回過頭來看著老白,道:“興許,這便是唯一的機會了。”
屋子之中,熏煙繚繞。裴玄章長睡不醒,氣血也會一點點的散去,所以盛神醫便點燃了這固氣血的熏香,在呼吸之時吸入一些,亦是有助於延長其生命。
隻是這終歸不是長久之計,若是人一直不醒,還是會有呼吸停止的一日。
商青崖站在裴玄章的床榻之前,他聽聞崔琢玉死訊之時,心中動蕩,痛心疾首恨不得將裴玄章抓來質問。
隻是現在,當真正與其麵對麵之時,那一份恨意也消失了。
商青崖現在回想起崔琢玉對自己所言的話,都不禁感慨,一切真的有跡可循,這一切似乎早已經注定。
他確然痛心疾首,崔琢玉的死會成為他一生難以跨過的長河,可是對裴玄章來說,又何嚐不是如此。
於是商青崖坐於床榻旁側,不看向裴玄章,而是望向了那朱門的方向,似是能夠透過朱門,看到蒼穹。
他念著崔琢玉的容顏,一字一句的開口說道:“玉兒與你,相識數載,當年,我初次覺察,你與玄機閣有所聯絡之際,便勸說過她,你身份有異不要與你太過於親近。一直到後來,你恢複了皇子的身份,曾經有句老話說,伴君如伴虎,你身為皇子也不例外,所以我更是不願讓她與你一起。”
老白聽聞此處,鬆了口氣。可是盛神醫緊接著卻道:“隻是,我能夠醫好他體內的毒,但是卻救不了他的心,能不能蘇醒,需得看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