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眉心一皺,道:“怎麼,你的意思是,朕的兒子撒謊?”
“臣妾不敢。”孫貴妃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的跪下。
今上似乎是動了肝火,用力的咳嗽了一聲。
“朕的兒子,親口對朕發誓,那女子隻是一個可憐人,若是當初不加以援手相救,早便死了,朕自然相信太子。倒是你們孫家——”今上冷眼看著孫貴妃,道:“那女子於太子府當值數月,皆未有什麼不妥之處,為何孫若微剛剛前去,這京中便興起了許多對太子不利的流言?朕若是去查,是誰之過,你心中清楚。儲君太子若是名聲受損,那罪魁禍首,將死不足惜。”
孫貴妃也是被眼前的今上嚇到了,連忙跪下求饒道:“今上,臣妾不知啊!”
“下去。”今上劇烈的咳嗽著,不願在看到麵前的人,便讓人生生將孫貴妃帶了下去。
今上的咳疾越來越嚴重,張公公也是一邊攙扶著今上,一邊找著太醫。
可是今上擺了擺手,他的身體如何,自己再清楚不過,隻是,仍有事放心不下。
“白將軍如何說。”
張公公道:“白將軍說,殿下是對救回來的那個女子……有些不同,隻是正如太子所說,並未有逾越之舉。這流言,實在是太過於陰毒,汙蔑太子,有損根基。”
“孫家,朕自會處置。”今上抿著唇,臉色有些蒼白。
他知道裴玄章的能力,即便是受流言所阻,也定能證明自己之清白。隻是,他心中真正放不下的,是裴玄章的後生。
他總不得一生,孑然一人。
隻是,那孫家敢用這樣有損太子名聲的事情做威脅,想讓自己誤解太子,迅速賜婚於太子破解流言,顯然並非良配。
於是今上思前想後,歎了口氣,道:“朕曾與章兒促膝長談過,他一生所圖,不過是一雙人。朕後悔過的事情,怎能讓章兒也抱憾。”
——“你去將她帶來,朕要見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此事,便不要驚動章兒了。”
那流言以訛傳訛了幾日,裴玄章反寫出一詩詞,名為淩詞書。
此詩句,道流言之可畏,內心卻如磐石。句句泣血,言之於自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京城之中的人知太子寫此詩句,字字誅心,心中感慨不已,念及太子待民心之誠意,想到太子為天下太平做的種種,激起了陣陣感激,也自知太子絕對不是會被奸邪魑魅蠱惑之人,那些不切實際的流言,便是也不攻自破。
裴玄章也是擔憂那流言再返潮,傷及燕玉,所以幾日未曾見她。
隻是他訂好了一切計劃,獨獨沒有想到,今上竟也猜測到了他心中所想,知道他之所以走此險棋,冒著被自己責備的風險入宮解釋,是在有意的護著那個女子,便讓張公公出宮,將那女子帶入皇宮中麵聖。
除卻太子府之中的人和老白以外,誰人不曾見過燕玉。
今上眉心一皺,道:“怎麼,你的意思是,朕的兒子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