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微微皺眉，他明明知道的，用林大哥等人的性命引誘自己回來，怎還如此問自己？
她並不回答，裴玄章所抓著的手便是越來越緊。
“你放手。”燕玉用力的掙紮著，想要將那人的手甩開，可是卻沒有成功。
裴玄章眼眶通紅，四目相對，兩人竟是就如此無聲的博弈。
燕玉原本還想好好解釋，但是現在也惱火了，脫口而出道：
“你真的是打的好算盤，放我離開，卻又用這種手段，提醒著我，所有北齊之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中，如同螞蟻一樣，你想掐死便掐死，讓我不得不回來。”
裴玄章的神色錯愕了一寸：“你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燕玉反問。
裴玄章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良久，似乎是過去了良久，裴玄章的嗓子之中滲出了一股血腥之氣，
他偏過頭來，用力的咳了咳，一口鮮紅的血就此噴湧而出。
燕玉一愣，下意識的想要去查看裴玄章的情況，而裴玄章卻躲開了她的手，背過她，嘔出了一口血。
即便是她違反了二人之間的約定，他心中有怨，也本能的不希望她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於是想將那已經到了嗓子裏的血咽下去。
燕玉的心中也是焦急，看那人竟然還想將血咽下去，便顧不得那麼多，直接一記手刀打下。
裴玄章一連幾日都沒有休息，現在竟毫無防備，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那外麵守著的人聽聞裏麵動靜不對勁，立刻趕來，便見到了這一幕：“你這是做什麼！”
流螢匆匆跑來，將裴玄章的上身抱起，但是那人已經沒有了意識。
燕玉將他的頭側過來，又取銀針，施在穴位上。
“我若是不將他打暈，他怕是自己憋了死自己都不知道。好歹是上過戰場的人，這逆血是不能吞咽的，他怎麼連這個也不清楚……”燕玉蹙著眉心，看著那人終於將血吐出，才鬆了口氣，二人一道，將裴玄章安置在了床榻上。
但是心中，卻是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
從剛剛看著裴玄章嘔血，她便緊張斐然，現在更是多了一份心疼。
她為他把脈，看得出這逆血顯然是鬱結所致的，但是裴玄章，又是何時心中起了鬱結？
流螢聽聞燕玉所說，心中一沉，道：“那今上為何會嘔血？方才，你對他說了什麼？”
燕玉方才也是一氣之下直言，說他用計謀強迫自己回來。現在想想，他若因為自己的話氣急，想必其中也有誤會，於是便將事情如實告訴了流螢。
誰知流螢聽聞之後，心中大悸：“你怎能如此說今上，你可知今上為你都做了什麼？”
——
“自從那查出祁大人為北齊內線之後，朝中多人謹言，讓嚴殺北齊之人，寧可殺錯，不可錯過。今上皆說，既為人君，便仁德為先，故隻是派人徹查。北齊餘孽行刺，便隻處置餘孽的餘黨，並未處置那些真心歸降的人。今上一直都履行著答應過你的承諾，不會亂殺人，可是你呢？你難道不是一次次的騙他，背叛他？”流螢字字堅決的追問。
燕玉那好看的眉眼也緊緊皺成了一團，似是從未有人告訴過她這些事。
燕玉微微皺眉，他明明知道的，用林大哥等人的性命引誘自己回來，怎還如此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