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裴玄章便按照謝婉婷所言的方法,取血為引。
隻是這取血又豈是一點那麼簡單,他生生的抽出上碗,一直到自己的視線都有些模糊。
待到那藥成,給崔琢玉服下,那人蒼白的臉上稍有了些許紅潤之後,他方才徹底安心了下來。
晨光微曦。
崔琢玉再度有所意識之時,隻覺得那刺眼的陽光照耀在自己的臉頰上。
她抬手擋在了臉上,睜開了雙眼。
“夫人,您醒了……”
崔琢玉揉了揉太陽穴,嗓子之中一片幹啞,她便知道,自己定是昏迷了許久。
她昏睡之前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她讓裴玄章答應自己,相信自己,可自己偏偏食言,昏睡了這麼久,他一定是很擔心吧?
崔琢玉如此想著,便是想要快點見到裴玄章。
“陛下呢?”崔琢玉抑製住了嗓子裏的不適,詢問道。
那下人歎了口氣,欲言又止。
崔琢玉一愣:“究竟是怎麼了?陛下呢?”
她知道,裴玄章不會將自己留在這裏,定是出了什麼事……
下人未曾隱瞞,隻是被裴玄章的深情所感慨,在心中躊躇一陣,才將實情說出。
崔琢玉刹那之間便愣住了,取血為引,要換血,豈是如此簡單的事。
她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翻身而起,卻是因為長時間沒有活動而險些摔倒。
下人連連上前攙扶住了她的腰身,崔琢玉立刻前往了裴玄章的屋子裏。
裴玄章還未蘇醒,她用手抵在那人脈搏上,確然是失血過多之兆,恐怕要昏迷些日子。
她的心頓時便一沉:“你怎就如此傻,將你的血換給了我。”
“他沒事的。”一直默默站在一側的謝婉婷道:“隻是他取血之後,仍是不肯好好休息,暈厥蘇醒之後,便要守著您,我擔心再撐下去今上身體會真的受不住,便用了些安神藥。”
他的情況自是從崔琢玉不同,失血昏睡,長眠反倒是更容易養身的,謝婉婷說的不錯。
隻是崔琢玉的心中,卻是生出了一個可怕的預感。
崔琢玉抿著幹澀的唇,說道:“謝謝你。”
雖說是感謝的話,可此語既出,便是二人之間的生疏,謝婉婷神色微微沉澱。
“我想留在陪今上一會兒,你先下去吧,待會兒讓流螢前來送些膳食。”崔琢玉緊接著道。
謝婉婷隻好告退,崔琢玉便守在裴玄章的身邊,輕輕攥起他的手,似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出片刻,流螢便帶著膳食趕來。
“流螢。”崔琢玉叫住了她,知曉流螢是裴玄章的心腹之人,自己自然也信得過。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這兒守著陛下,不要允許任何人進來。”
崔琢玉認真的說道。
流螢意外了一寸,立刻提高了警惕,道:“您要去哪兒?”
“我在吃食上一向小心,我這一次有小產之兆,並非是誤食,而似是有人刻意的將相克之物所下在了我的膳食中。”崔琢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