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信宮門外還圍著各個臣子,崔琢玉知道,若是自己現在貿然前去,恐怕會讓今上為難,於是即便是現在再如何擔憂,也隻能夠躲到了無人之處,等待朝臣離開之後,再去麵見裴玄章,詢問實情具體的始末。
長信殿中。
幾位臣子跪坐在地上,麵色皆是沉重。
“臣已經去調查過,當時,是司空清晨換班之際,有人出入過,動過那收集文書的匣子,偷盜了文書。在兩日之前,商大人確然入宮過,並且還正是交接換班的時候出宮的。”那刑部侍郎道:“除此之外,其餘臣子皆是例行公事而來,並無作案之時間。”
裴玄章的劍眉緊皺,那淩厲的眼眸滿是帝王的肅然,他道:“商氏當日入宮,是朕命他來的。”
“陛下!”那已經垂垂老矣的張太傅亦是叩首下來:“臣知道,您一向信任商氏,可現在他是最可疑的人。老臣活了這八十餘年,最清楚這人情世故,商氏其為一代商官,半路入仕途,最易被利益蒙蔽,您可千萬不能夠心軟,司空文書被盜一事,事關重大, 是會動搖國之根本的!臣鬥膽,請陛下將此事交給老臣去查。”
麵前的張太傅乃是三朝臣子,也是自己父親曾經十分信任的人。
裴玄章相信商青崖定是被陷害的,隻是……張太傅是擔憂著這國本,才會如此請旨,他亦是知道,張太傅是真的為了大裴,現如今所有臣子,亦是附和著張太傅之意,若是自己拒絕,恐怕會令朝臣寒心。
於是他抿唇,肅然的說道:“張太傅之意,朕皆明白,隻是此事與兵器有關,不能夠張勢。真可秘密調查,張太傅您可明白?”
張太傅立刻拱手合十,重重叩首:“臣明白其中輕重。”
裴玄章點了點頭,道:“那此事,便交給張太傅來調查,冷統領來協助。”
一側站立著的冷風也立刻跪下應允:“臣定不負所托。”
裴玄章命幾人先行離開,卻並未放心下來,而是暗中召來了流螢。
“方才張太傅說,除了商青崖之外,並未有人於私事之時,路過過司空府。”裴玄章道。
流螢得知此事始末,臉色亦是沉重,道:“屬下雖與商青崖沒有共事過,可是他以皇商補於國庫,送膳災糧食之時,亦是天下盡知,他應當並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流螢的確是說中了裴玄章心中所想,他緩然的點頭,道:“司空機關如此重要,一旦丟失,應當會立刻覺察,可偏偏差了兩日,如此可以說明,定是昨日夜裏才失竊的,亦或者說,是監守自盜。所以,司空之中的人,亦是不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