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剛從房間出來,“你就不能動一動。”他一邊開門一邊回過頭對李曉芸說。
門口站著的是一個年輕人,背著一個挎包。
“您好,我是快遞公司的。李曉芸是住這兒嗎?”
“你的東西。”小剛回過頭對正擺弄著拖鞋上的兔耳朵的李曉芸說。
“你幫我收了吧。”
“你給我吧。我是她丈夫。”
“行,這是東西,麻煩您簽個字。”
小剛接過單子,掃了一眼。物品欄裏寫著唱片。
“是簽我的名字還是她的?”
“隨便,都可以。就簽在這兒。”年輕人從包裏掏出一支簽字筆,指了指單子。
“謝謝。”小剛把筆和單子交給年輕人,接過一個大信封。
年輕人撕下一份單子:“這是收據,收好了。再見。”
“再見。”
小剛輕輕地關上門。門鎖最近有些問題,需要很仔細才能關上。
“東西放這兒了。”小剛把飯碗往裏麵推了推,碗裏還剩下了一點兒米飯。
“誰寄的?”
小剛彎下腰看了看:“許誌遠?誰啊?”
“大學同學。”
“我不認識吧?”
“你不認識的人多了。我們認識也不過才一年多嘛。”
“那你的好多同學我都認識啊。我們結婚的時候不都來了嗎?”
“那也沒有全都來。我也喊了他,他那時候不在北京。不過他也送了份子錢的。”李曉芸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電視,兩位網球女選手正打得難解難分。
“噢。我怎麼不知道。”
“哎呀,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寫你的論文去吧。”
等到小剛進了房間好一會兒,李曉芸才離開沙發,走到飯桌邊。她拿起那個大信封,用手掂了掂。然後打開封口,從裏麵掏出一張唱片。唱片的包裝還沒有拆開,上麵還貼著一張紙條。
“曉芸好!這是我上次說送你的唱片,不好意思,一直拖到現在。那天和你見麵非常高興,希望你沒有淋到雨。我考慮了很長時間你對我說的話,我覺得介紹女朋友的事情還是算了吧。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下個月的同學聚會你會去嗎?我還不確定有沒有時間,你如果要去可以通知我一聲嗎?希望你喜歡這張唱片。祝心情愉快。許誌遠。”
李曉芸撕開塑料包裝,這是一張Raveoes樂隊的唱片。她想起許誌遠告訴過她這是一支丹麥的樂隊。李曉芸走到CD唱機前,打開電源開關。她沒有把唱片放進去,隻是站了一會兒,又關上唱機。
李曉芸坐回到沙發上,手裏盤弄著扁扁的唱片塑料盒,眼睛繼續看著電視,比賽已經到了最後的搶七階段,屏幕上方的選手已經拿到了賽點。
比賽結束的時候,她站起來,走到小房間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幹嗎?”
“我拿一下隨身聽。”
李曉芸小心地把唱片放進隨身聽,順勢脫掉了兔子拖鞋。她的兩條腿蜷在沙發上,感覺比剛才舒服多了。
她隻聽了一首歌就關掉了隨身聽。事實上這首歌她也隻聽到了那句“I am so lonesome I could cry”。
小剛從房間出來,“你就不能動一動。”他一邊開門一邊回過頭對李曉芸說。
門口站著的是一個年輕人,背著一個挎包。
“您好,我是快遞公司的。李曉芸是住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