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呆在房裏說著話,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
幽揚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一手拿著水果,另一隻手慌忙去接。
“hello.”木清竹嘴裏還含著葡萄,模糊出聲。
“在哪裏?”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絲慍怒,似乎在責問。木清竹心中一慌,手中的水果跌落在床上。
“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嗎,忘了合同了嗎?才這麼幾天就堅持不了?”阮瀚宇在電話那頭冷嘲熱諷,語調怪異。
木清竹錯愕了下,想起了那個該死的合同。
可是,他不是正陪著喬安柔父母嗎?今晚的他不是應該陪著喬安柔歡度**麼!
雖然現在不算早,但他不會回去公寓了吧!
木清竹感到訝異。
“我打了家裏的電話根本沒人接,不要以為我出去了,你就可以背著我為所欲為。”阮瀚宇繼續在電話裏陰陽怪氣的責難道。
原來如此,木清竹的臉色頓時很難看。
“是瀚宇找你嗎?”吳秀萍眉眼舒展開來,心中的石頭恍然落地了,眼裏閃著亮光,臉上的笑容卻是打從心裏流露出來的。
看到媽媽欣喜的笑臉,木清竹怎能拂她的意?她朝著媽媽笑笑,點了點頭,心底的苦澀滿滿,可她卻不動聲色的,甜美的答道:“瀚宇,我馬上就回來,你先冼冼睡吧。”
她按掉了手機,摟著吳秀萍的脖子:“媽媽,現在放心了吧!瀚宇正在等著我呢,我要先回去了,您開開心心的,等忙完了這一陣,我就會帶您去美國,給您安裝假肢,到時我們一樣還能站起來。”
“好,好。”吳秀萍臉上的陰霾盡褪,笑得燦爛:“清清啊,你都老大不小了,平時在瀚宇身邊要溫柔體貼點,瀚宇是社會知名人士,身份尊貴,不比一般的男人,女人啊,這輩子要能抓住男人的心才是最大的成功,自己再有本事都沒有用啊,沒有男人的疼愛女人是不會幸福的,媽媽這輩子就這樣了,隻希望你能幸福,媽媽可盼望著抱外孫呢。”
木清竹悄悄轉過背去收拾東西,她怕再呆下去會哭出聲來,不能再讓媽媽傷心難過了,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
“媽,我先走了啊,瀚宇在等著我。”她拂了拂額角淩亂的青絲,摁滅了房間的燈,笑笑,溫溫軟軟地說道。
“好的,快去吧。”吳秀萍話裏帶著欣慰的笑,躺了下來。
木清竹逃也似的快速離開了。
才走出家門,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鼻子酸澀得難受。
她招了輛的士朝著君悅公館走去。
“清清。”君悅公寓廣場門口的玉蘭花樹下,一道欣長的身影正朝著她走來,腳步有點迫不及待,“清清,原來你真的跟他住在一起,這算什麼?這對你來說不公平啊!”
男人的眼睛發紅,聲音空蕩幽殤,說話有點吞吞吐吐。
木清竹吃了一驚,睜著眼睛待看清是阮家俊時,臉色變白,後退了幾步,冷冷看著她。
阮家俊臉上的笑容僵住,心裏像被車輪輾過,從來不管他如何對她,嗬護她,想要對她好,她都是一付警惕與無動於衷,冷漠似水。
他走前一步,木清竹後退一步。再上前,她再後退。
“家俊,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她聲音淡漠。
他身上特製的古龍香水味直灌入木清竹的鼻中,木清竹猛然感到陣陣涼意從腳底竄起,渾身開始發抖。
又是這種香水味,如惡魔一樣曾經纏繞著她。
現在隻要聞到它,她就會全身發顫,渾身發抖。
已被她刻意忽略,忘記的事,因為這股香水味卻強逼著她去回憶可怕的那晚。
大二那年,一個夏天的晚上,晚風輕拂,綠柳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