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人來看她,更不會有人同情她,他們都在嘲笑她吧,不自量力,去救一個並不愛她的男人,你以為拚命救他,就能得到他的一丁點愛嗎?
這怎麼可能?
眼前閃過喬安柔嘲諷冰冷的臉,阮瀚宇親昵地挽著她的手,俊顏飛揚,神彩奕奕。
他什麼時候與自己呆在一起時有過這樣的表情?
她為什麼這麼傻!
那些曾經有過的,沒有的感覺全部湧上來,窗外是越來越濃的黑暗。
她把臉側到一邊,低低抽泣起來。
寧願就這樣死去了,也好過以後的孤獨寂寞傷心。
門,不知何時悄悄打開了。
阮瀚宇提著保溫飯盒走了進來。
剛剛走進去,他聽到了壓抑的低低的哭泣聲,心中一緊。
她醒了!
他從沒有聽到過如此傷心哭泣的木清竹,她的哭聲是壓抑的,悲哀是從心底流露出來的,那哭聲是那麼淒涼,孤單,落寞。
他的心也跟著抖了下,一股別樣的落寞悲哀湧上心頭。
慢慢走過去,他輕輕把保溫飯盒放在床頭上,彎下腰去凝視著她。
她緊閉著眼睛,眼淚如決堤的水般不斷地湧出來,鼻子一張一合,輕輕吸著氣。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般。
“是不是還很痛?”他輕輕拂過她臉上的淚珠,柔聲問道。
正在哭泣著的木清竹感到有輕柔的手撫上了她的臉,聽到了不可置信的溫柔的問話聲,那是他好聽的聲音,帶著深沉的磁性,還有那身上獨特的薄菏味氣息,像是鑽到了她的心底,幹涸的心田裏流過一沽沽溫泉,心裏被莫名湧起的喜悅與溫暖充斥著。
她睜開了鳳眸,大大的眼睛裏滿是迷惑與不信。
阮瀚宇正注視著她晶亮的眸子,眼裏的光溫柔深沉,沒有了那種對她的敵意與嫌棄,更沒有了嘲諷,他的眼裏全是溫和的光,甚至帶點她看不明的情緒。
他們互相對望著,在那一刻,木清竹真的感到恍若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熟悉了這個眼神,似乎把她的生生世世都聯係了起來。
至少在這一刻,她是不後悔救他的。
“還痛嗎?”他再度輕聲問道,用手拉了拉她的被角。房間裏溫度不太低,擔心空調太幹了會讓失血過多的她缺水,她特意調高了溫度。
木清竹緊咬著唇,搖了搖頭。
“哎,還是痛吧,都在哭了,我去叫醫生。”他輕輕歎息一聲,就要朝外麵走去。
“不痛。”她輕聲答道,“不用了。”
阮瀚宇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想了想,“對,麻藥用多了對身體不好,尤其是女人,忍著點好了。醫生說了,你失血太多,要好好補補,還有你身體也太過瘦弱,我已叫廚房給你熬了點雞湯來,你現在還不能吃硬質食物,忍一忍,明天就可以了。”
阮瀚宇邊說邊從保溫杯裏拿出雞湯來,放在床頭的桌子上。
“你身子太瘦弱了,我已叫醫生給你開了一係列的補藥,等你出院後再慢慢調理。”阮瀚宇細聲說著。
木清竹有些呆呆地望著他。
從沒有照顧過別人的阮瀚宇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顯得有些笨用笨腳的,可那動作在木清竹看來卻是特別的美,特別的溫暖。
麻藥漸漸失效的後背紅腫得發燙,更是鑽心的痛,當阮瀚宇摟起她時,盡管很輕柔,木清竹還是痛得直吸氣,叫出聲來。
阮瀚宇把她摟進懷裏,一隻手扶著她一邊背,盡量離傷口遠點,另一隻手拿起湯勺,慢慢地一勺勺地喂進木清竹的嘴裏。
喝了點熱湯的她終於精神好了點,臉上有了點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