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在這兒啊……”
“小,老,鼠。”揣著無限惡意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出現在太保的耳邊,他心中一悸,喉嚨好像有什麼卡住,一口氣沒穿上來,瞳孔渙散,失去了呼吸。
白發年輕人玩味的踢了踢地洞上麵的泥土,露出死不瞑目的太保,張嘴一吸,太保迷茫的魂體飄了出來。
“終於露出馬腳了麼。”
一個平淡的聲音從白發年輕人耳畔如驚雷般炸起,他下意識的前撲,雙手張合之間,密密麻麻的蟲群在黑夜的掩蓋下噴薄而出,回頭望來,陳戎扶著樹幹站在樹腰上。
白發年輕人瞳孔一縮,道:“是你?”
“你認識我?”陳戎從樹上跳下來,緩步走向太保的魂體,他的罪死一次就足夠了,還不至於非要人家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張手將他的魂體捏住,默念口訣,將其超度。
“你的氣息似乎有些熟悉。”陳戎努力回憶著,確實和這個人打過交道,隻是並沒有見過他,忽然曾經在南梨島上超度的那隻混亂魂體的記憶湧上心頭,他恍然道:“你是怪談協會的人!”
白發年輕人滿臉果然如此的笑起來,“三番五次想要故意破壞協會計劃的,說吧,你是哪個老家夥培養出來和我們做對的?”
陳戎正要說話,耳朵微動,感知到身側的異樣,搖了搖頭,道:“你不是那個養屍的人,好了,告訴我這島上到底在發生什麼,我饒你一命。”
“不肯說?是東平洲的警察,靈心師太?還是袁家老五?”白發年輕人一邊自顧自地說,一邊觀察著陳戎的臉色。
“真是雞同鴨講。”陳戎歎息一聲,他不打算和這家夥墨跡了,幹脆抓住對麵盤問好了,念頭一起,他的身形頓時消失在原地。
“好快!”白發年輕人臉色驟變,正要用精神力操縱蟲群回防,一股沛然大力從胸口傳來。
“砰砰砰!”他一路橫飛,撞爛四五顆大樹之後,軟軟的躺倒在地上,腦袋一歪,沒有了生息。
陳戎下一秒就來到他身前,抬腳踢起一塊碎木頭朝著他腦袋砸去,砰的一聲,白發年輕人整個身體化作一捧黑霧,仔細看來,裏麵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樣貌猙獰的小蟲子。
“他已經不是人了!”陳戎心底也是一驚,術士的路走到眼前這人的地步,就已經徹底化身為異類,極難消滅的同時,人性也會緩慢的褪去。
陳戎抬腳戳入地麵,用力一掀,滿天的黃土劈裏啪啦與蟲群碰撞,延緩了它們前進的路,然後拽下外套,雙手抓住外套的兩個角,迎麵而上,將所有蟲群借助風壓兜入外套內,接著用力一係,高高拋起,手中變出一張符紙來,抖一抖便自燃起來,丟向外套後,濃鬱的邪氣成為符火的燃料,外套包裹著的蟲群化作一團火球,在空中飛來飛去的掙紮一會後,墜落地麵。
大敵似乎已經死去,陳戎站在原處皺眉想著什麼事情,身後一隻青黑色的手臂無聲無息的按到他的肩膀上。
“抓住你了!”嘶啞的聲音充滿了得意。
“是啊。”陳戎從容的反握住青黑色的手臂,“抓住你了。”
……
戲台上,由於戲班的晚飯出了問題,水漫金山變成了白蛇、青蛇、法海輪流去廁所生孩子,簡直變成了一樁鬧劇,底下議論紛紛,班主迫於無奈,隻好強行放雷峰塔道具收妖,草草收場,所有人拚命的喝倒彩,唯獨坐在第一排的村長臉色有些難看,神色匆忙的離開了席位,快步走到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