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發作,他看了看表說道:“我開會去了。你慢慢琢磨吧。”
我去!我幹嘛跟他說什麼啤酒啊茶啊,我是吃飽了撐的吧。我氣呼呼地往回走,連紅彤彤的櫻桃都沒嚐上一顆。
今天出門之前真得查查黃曆,我在環廊上還沒走幾步,就看見艾香嫋嫋娜娜地從對麵過來了。等我發現時,回頭繞著走已是來不及了。
我打算視而不見,擦肩而過就算了,艾香這條毒蛇果然不甘心,叫住我道:“你怎麼在這裏啊?”
“這裏是你家開的?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裏啊?”
她打量了我一眼,說道:“你和季氏集團是什麼關係?上次《跪著愛》酒會上看見你,我看你今天又在季氏晃蕩。看來你還挺能勾搭的?”
我懶得理她,接著往前走。艾香拉住我,問道:“紀晴冉,你跟Alan怎麼認識的?”
“挨掄?哪個欠扁的啊?”
“別說你不認識,上次在酒會上,就是他帶著你走的。後來我發微博的時候,也是他給我打電話讓我刪的。我要不是看在他麵子上,才懶得刪呢。”她恨恨地說道。
我忽然記起季澤清昨晚上跟馮佳柏自我介紹時,提到自己的英文名字是Alan,便抬著眉毛說道:“我是跟他認識,不允許嗎?”
“你們怎麼認識的啊?”
我心想最近女人是不是流行問對方“你們怎麼認識”之類的問題啊,昨天晚上洪雪問我怎麼認識馮佳柏,今天艾香問我怎麼認識季澤清,我需要跟那麼多人交代麼。
“怎麼?你喜歡挨掄?”我問道。嘖嘖,瞧季澤清取的倒黴名字!
艾香臉蛋變得紅撲撲的,但仍是怒視著看我。
我忽然覺得暢快:“真的啊!你真喜歡挨掄啊。那真是恭喜你,你跟他——不可能!”
“你胡說!”
“他有對象。”我是他結婚對象,懂不!
“你胡說!”艾香的臉色微微變紫,像是遭到了莫大的刺激。
哎呀,原來她的命門在這裏啊,早知道我也不用在微博上說抄襲的事兒了,直接曬結婚證不是更好!
我歪著嘴笑道:“怎麼會胡說呢,艾紫香,他就是有對象的,而且我跟那人特熟。他啊,為了跟她在一起,從幼兒園就開始打主意了,這是等了多少年啊。你說一個男人,這麼記掛一個女人,牽腸掛肚的,非她不娶的,娶了之後,打死他都不會離的。唉,對於像這樣的男人,你們言情界怎麼定位的?一往情深忠犬奴?哈哈,好像是啊,哈哈……”
艾香的情緒管理能力實在太差,她大聲嚷道:“你胡說!”
我模仿季澤清說話的方式說道:“換個句型!你在媒體前麵說話不是挺好聽的麼?怎麼到我這兒就跟瘋狗似的?”
艾香深吸了口氣,對我說道:“你別騙我了,Alan是不可能有對象的。像他這樣的人,談戀愛結婚都是要被放大很多倍的,別人不可能不知道!”
丫腦子被驢踢了吧?小說寫多了,以為個個都是高富帥啊?雖說現在做到了副總監的職位,前程也是無量的,可按她這種誇法,真心讓人受不了。大概寫小說的人都容易自我催眠吧。
我說道:“那我怎麼知道你家挨掄是怎麼瞞天過海的啊?你自己問問他去唄。哦,對了,你也沒什麼資格問人家,人家也許還不知道你這顆恨嫁的少女心呢。要麼你寫封情書,我給你送?喲,對了,你喜歡抄,不喜歡寫的。那我替你寫,再替你送了?”
艾香終於忍無可忍,說道:“你等著,誰說我沒有資格問他的,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你打啊你打啊你打啊。我心裏的複讀機啟動了。我看看挨掄同誌怎麼抱公司元老的大腿。
艾香被我的眼神所逼,她按下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不出我所料,那邊掛機了。
她又撥,那邊又掛機。
切,人家開會呢,笨蛋!
艾香正尊嚴掃地地握著手機哆嗦,手機屏幕忽然一亮,我一看,上麵清晰地寫著“Alan”。
她接起電話,換上了無比溫柔的聲音道:“Alan啊,我是艾香。”
我湊在艾香的電話旁聽,艾香正想顯擺呢,頭一偏放下手機,按了免提。
季澤清說道:“艾香,你好。我在開會,如果沒什麼要緊的事情,過會兒再找你,好嗎?”
“其實也不是要緊的事情啦,就是剛才看見紀晴冉了,聽她說了個特別不靠譜的消息,有些震驚,想找你確認一下而已。”
那頭忽然急切地說道:“你們見麵了嗎?沒發生什麼事吧?艾香,微博的事件已經過去了,沒必要一直在那個問題上糾纏。”
切,看你這軟趴趴的樣子,沒骨氣!
艾香說道:“沒什麼啦,我怎麼會和她這種人計較呢。她不是發微薄聲明了嘛,她純屬嫉妒我,我能理解的。”
艾香說完,涼涼地看我一眼。
理解你媽個頭。我真想拉著杜文諾暴打她一頓。
季澤清遲疑了一下:“那就好。”
“哦,還沒和你說她散發的謠言呢。我覺得這涉及季氏集團的形象,不管有多麼虛假,我都想跟你打個招呼。”
“她說什麼了?”
“她說你已經有對象了,從幼兒園就開始暗戀人家,非她不娶的,娶了之後,打死你都不會離,還說了‘一往情深忠犬奴’之類的話,可真難聽啊。我知道你不可能有對象,可是她說得特真,幸好是說給我聽了,要是別人聽見了,也許就信了。”
我看著艾香人格分裂的樣子,覺得她寫小說真是入錯行了,她該去演戲啊,咱國人拿奧斯卡小金人可就指日可待了。
那邊停頓了很久,緩緩的聲音傳來:“既然你都覺得不可信,那為什麼還要問我呢?”
艾香剛想張口解釋,季澤清就說道:“艾香,我需要回會議室了,有機會下次再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