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鐵木真揮手止住兩人的話頭,沉聲道:“公孫瓚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步度根動手,現在雖然已經開春,但積雪未化,草原上仍然是天寒地凍,非常不利於行軍作戰,對於嚴重依賴後勤補給的漢軍更是如此。再者說,現在應該是漢人春耕的時候,公孫瓚不可能在短時間一舉擊殺步度根,耽誤了春耕,他今年冬天不過了?”
哲別道:“頭領是說,公孫瓚在上穀集結大軍,不是為了對付步度根?”
“嗯。”鐵木真點點頭,道:“公孫瓚和張揚互為盟友,上次丁原等三路大軍同伐河套,讓張揚損失不少,兩家已經接下大仇,你們說,這一次公孫瓚向上穀集結重兵,會不會是想和張揚夾擊並州,消滅丁原?”
木華黎點頭道:“極有可能,這小人屠乃是睚眥必報之人,而韓馥、丁原、董卓三人之中,丁原最弱,這小人屠很有可能先拿丁原開刀。”
“不過。”鐵木真話鋒一轉,長身而起道:“這對我鮮卑人來說,未嚐不是個絕好的機會。”
“頭領是說……”
木華黎思索片刻,露出一副了然的樣子,但哲別一臉疑惑,顯然還不知道鐵木真打得什麼算盤。
鐵木真長身而起,也不向兩人解釋,沉聲道:“木華黎、哲別何在?”
兩人踏前一步,疾聲道:“末將在!”
鐵木真道:“你們速速派人前往金蓮川、彈汗山王庭和慕容部駐地,邀請步度根和剛剛繼承王位的慕容恪、拓拔熙前來會盟。”
“會盟?”木華黎和哲別一臉驚異,不敢相信道:“頭領要和步度根、拓拔熙、慕容恪會盟?”
“沒錯!”鐵木真肯定道:“我們大鮮卑不能再繼續混戰下去了,我們應該聯起手來,先將大鮮卑最大的敵人張揚殺死!”
“末將領命!”
木華黎和哲別右拳抱胸行禮,領命而去,目送兩人離去,鐵木真眼中一片深沉。經過一年多的混戰,鐵木真雖然從一介破落小族的頭領,成功成為如今鮮卑四大頭領之一,但大鮮卑卻因為混戰早已今非昔比,如果再這樣無休無止地混戰下去,大鮮卑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外敵滅亡,不是漢人就是其他的草原民族,就如同當年的大匈奴一般。現在隻有四個部落聯合起來,鮮卑人才有一線生機。
當然,和拓拔熙、步度根、慕容恪的結盟隻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作為原本曆史上的成吉思汗,鐵木真一刻也沒改變過自己一統鮮卑,縱橫大漠的雄心,甚至有可能的話,鐵木真並不介意連漢人廣闊的土地一並納入自己的麾下。而且,鐵木真相信,若是這次會盟能夠順利舉行,他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整個草原上唯一的王者。
安定郡,涇河河灘之上。
一員羌族將領掙紮著衝到馬騰的身邊,淒厲地吼道:“將軍,衝不出去,敵軍的長槍兵和弓箭手太密集了,兄弟們沒有盾牌,躲都沒地方躲,再這麼打下去,兄弟們就全完了!”
“那也得打下去!”馬騰憤怒地咆哮起來,“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前後左右除了敵軍之外就是冰冷的河水,不打還能怎麼辦?告訴兄弟們,跟這群狗娘養的拚了!”
“嗖嗖嗖。”
馬騰話音未落,又是一陣箭雨襲來,數十名馬騰軍哀嚎著倒了下來。
董卓軍的後陣,胡軫和楊定滿臉興奮,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馬騰軍就該全軍覆沒了,隻要能夠斬殺馬騰,那西涼猛將的名號很快便能落到他們兩人的頭上。
“你他娘的瘋了?”
“你們這些羌狗……”
急聲淒厲的慘叫忽然響起,胡軫猛地回頭,隻見他麾下的數百名士卒正在揮刀砍殺著自己人,原本整齊的陣形頓時大亂,許多弓箭手猝不及防,哀嚎著倒地。
“怎麼回事?”
胡軫顯然沒料到會有這種突發情況,厲聲喝問。
“將軍。”一名小校湊到胡軫的身前,道:“先零羌的狗崽子們突然臨陣倒戈,揮刀砍殺自己人。”
“可惡!”胡軫勃然大怒,“傳令下去,將先零羌的羌狗們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報!”胡軫話音剛落,另一名小校匆匆而來,急道:“將軍,白馬羌的狗崽子們也反了!”
“什麼?”
胡軫吃了一驚,抬頭望去,隻見大軍的右翼果然也開始騷亂起來,更遠處,就連楊定麾下的士卒都混亂起來,喊殺聲和咒罵聲交織成一片,整個戰場亂糟糟地一片,逐漸開始失去胡軫和楊定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