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雲這麼優秀,到了溪南手中還不得被折騰的不成人形?
車流風想到溪南,無奈苦笑:“夫子這是在抬舉我,是我的榮幸。”
“既然流風兄能想得開,那也好,有事可做或許能讓你好得快些。”慶雲也笑,“私塾裏的同窗們都在等你回去呢。”
聽到回去兩字,車流風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好半天他才勉聲開口:“你們……會希望我好起來嗎?”
“為什麼不呢?你不好對我們能有什麼好處?”慶雲反問。
車流風突然猛地起身,雙目通紅看著慶雲:“若是好了,再見到那兩個人,我可無法保證自己什麼都不做,說不準還會攪得尉國雞犬不寧……太子覺得,這樣也無妨?”
“讓尉國雞犬不寧……想做到這一點,以流風兄一個人的能力而言,怕是有些難度。”慶雲有些苦惱道,“畢竟京州還有三叔在……”
車流風一怔:“你明知我說的不是……”
“至於你與殷國之間的問題,我一個外人,雖不準備插手,但是,還請流風兄別忘了,這裏是尉國,京州,而非戰場,你們小打小鬧是無妨,但過了火,怕是隻會讓你的境況更糟。”慶雲從未準備隨隨便便的息事寧人,所以此刻,這些話雖可能讓車流風無法接受,但他不得不說。
這是提醒,亦是警告。
車流風神情淒然:“你不曾經過這般變故,自然能如此輕易說出這種話!滅國之恨怎可如此輕易說忘就忘?”
說著,他握拳垂膝,雖在病重,慶雲仍能清楚看到,那縈繞拳上的淡淡光芒,足以見得,他心中情緒有多激蕩亢奮。
“我還記得,當初塵囂樓鬥畫,流風兄的那副畫,山高水遠,透過雲霧俯瞰世間,當真的豪氣萬丈卻又怡然自得。”慶雲突然說起舊事,“從那時起,我便知道,你是個崇尚自由的人,這樣的你,若被眼前這些仇恨困住,著實可惜了。”
車流風冷笑:“如今心境不同,再畫,我定不會再畫那樣一副圖!”
“當然,如今的你,怕是隻會畫出一副踏著屍山血海漸行漸遠的羅刹圖吧,可以想象。”慶雲全然無視車流風身上那肆虐的仇恨,起身,走到旁邊開始煮茶。
“既然你知道,想阻止我,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莫名的,車流風看著這樣的慶雲,越發惱火起來。
慶雲隻當沒看到,專注的看著手中的茶:“要殺你自然簡單,一點藥粉,一枚暗器,或者任何刀劍,以如今流風兄這種狀態,想來都能輕而易舉吧。”
“嗬……”車流風的笑容間多了幾抹自嘲。
“然而那樣太無趣了點。”慶雲話頭突然一轉,“比起殺人,還是救人更有難度,我自小受教三叔和蘇先生,最是喜歡挑戰高難度的事情,所以,我不會殺你,不光我不殺你,我還會攔著別人殺你,所以,如果你想活,還請放下心中仇恨,逝者已矣,以如今殷邵形勢,已遠不是你一個人便可挽回的了,掙紮既是徒勞,不如另辟蹊徑。”
慶雲這麼優秀,到了溪南手中還不得被折騰的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