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送少女回家的時候,在兩儀家的門口,一名頭發花白的老管家正在靜靜的等待著。
看到視線中與自家大小姐一同回來的安藝曉時,他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是很平靜對著他微微笑了笑。
然後他才轉過身,看向那邊冷漠的女孩。
“小姐,老爺等你很久了。”
他這樣說著。
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逐客令吧,雖然很客氣,但安藝曉還是聽出來了。
顯然對方並不想讓自己踏入這個地方,而且似乎也的確有什麼自己的事情不方便他在場訴說。
所以見狀安藝曉就很自覺的告辭,邁步向著回頭的道路走去。
……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的雨幕之中時,兩儀織才收回目光,視線轉向一邊的老人。
“父親他回來了?”
“是的。”
應答聲中,兩人一前一後步入兩儀家的客廳。
充斥著古樸風格的廳室裏,一名中年男子早已經跪坐在蒲團上多時。
這裏並沒有什麼特別奢華的裝飾,隻有簡單的茶幾和一些樸素的榻榻米,四周的牆壁上除了掛了幾幅看上去有些年代的畫作之外,就沒有什麼奇特之處。
最令人矚目的,應該便是正中央那一個龐大的陰陽魚圖案,代表兩儀的位格。
而那坐在圖案下方的中年正閉著眼,此刻放在其身邊的茶水都已經泛涼,原本漂浮的茶葉也都已經沉入水底。
見到這一幕,引領著少女進來的管家加快腳步走上前去,將對方身邊的茶水收起,轉頭去讓下人重新準備。
而兩儀織則是平靜的來到中年的對麵坐下,抬起頭,看向他。
麵前的這個中年男人,就是豪門兩儀家現任的當主,掌控整個東京都地下勢力的主宰,同時也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此刻他正閉著眼睛養神,直到少女坐在自己對麵之後,他才將目光睜開。
抬手,他似乎習慣性的想要伸手去拿一邊的茶水。
但手掌卻抓了一個空。
稍稍愣神之後,他才發現原來放在那裏的茶水已經被人拿走。
“父親,你是有什麼心事?”看到這一幕,兩儀織目光微微閃爍。
以她父親的能力,不可能身邊的事物動靜還察覺不到,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情況,隻能說明對方此刻的心緒並不平靜。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聽到她的話語,坐在對麵的中年頓了頓。
他的情緒顯得有些低落和迷茫,讓對麵的兩儀織感到很是吃驚。
——至少在曾經她的記憶當中,父親一直都是堅強而冷靜的存在,很少……或者說幾乎沒有露出過此刻這種表情。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兩儀織很想詢問,但她還沒有開口,對麵的人就收起了那副表情,重新換上那一幅波瀾不驚的姿態。
“式,這段時間,不要再隨便離開家中了。”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以命令般的姿態。
這也讓對麵的少女愣住。
“外麵……不太正常,東京這段時間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人,你……”
對方的話語說到這裏停住,因為接下來已經不用多說了。
顯然最近發生在東京的異常,已經超過了兩儀家能夠承受的範圍,而麵前這位梟雄一般的存在,此刻已經在考慮收縮防禦。
或者說……主動退避。
“父親……”少女想說些什麼。
但對麵的中年卻是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開始畏首畏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