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曾經說過,要是自己入了魔,便會親手殺了自己。
殺了他吧,白修衍猛地閃身至林想麵前,殺了他。他腦子裏有什麼東西在低聲喃語,殺了他,讓他變成你一個人的。
殺了他,白修衍低聲嘶吼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引導著自己,殺了眼前的這個人!
可當林想露出怔楞的表情時,他卻還是停下了手,他看見林想慢慢的低下頭去,望著他穿進皮肉的黑色指甲時,露出的那種不可思議卻又了然的表情時,白修衍便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狠命的撕咬他的胸口。
那種酸澀,疼痛的感受,他已經體會了無數遍了。
當林想因為魔氣而昏迷過去的時候,他隻覺得一陣放鬆,穩穩的接住了林想之後,他又有些茫然。
周圍的人死的都已經差不多了,鮮血流了滿地,浸潤了土壤,血肉殘肢,倒是哪裏都是,白修衍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懷中的林想,有些不知所措。
他平生第一次這麼無措,這個人,殺也不能殺,愛也不敢愛,更不舍得離開他半步,究竟,該如何是好?
林想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是一個周之後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獨自一人躺在床上。
不是念遠門的房間,是個陌生的地方,屋子很寬敞,床也極為舒適,床腳擺了一套緞子的白色長袍,不遠處的木桌上還擺了些瓜果點心,林想撐起身子看了看,還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胸口的那一點小傷早就消失不見了,連一點傷痕都看不見,看來是仔細照料過的,林想皺起眉頭,也不知道周和玉怎麼樣了,自己把他丟在那裏,他多半是能夠自己回去的?
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太陽穴,林想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自己手腕上的這串鎖鏈是怎麼回事?
要說這是鎖鏈倒也不太恰當,林想手上的這東西,倒像是一個寬厚的手鐲,隻是中間有一段短短的鎖鏈垂了下來,晃動時還會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倒是不礙事。
隻是,林想有些犯愁,聯想之前那個拿指頭尖戳自己的白(狂犬病)修衍,該不會是白修衍又犯病了吧。
說實話,他並不是完全不在意白修衍戳自己的那一下的,隻是白修衍發了瘋,認不清人,他心裏也清楚,那種童話當中,萬千人都能一眼看見你的真愛,應當是不存在的。
林想這樣想著,卻無法忽視自己心中那一點點奇怪的別扭感。
無視了手上的鎖鏈,林想勾勾手指,想要從桌子上拿點東西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靈氣都沒有了,真的是一點靈氣也都沒有了。
比當初昱華封印自己修為的時候還幹淨,林想瞪著手上的鎖鏈,便知道是這東西搞的鬼。
無奈,也不知道白修衍那個鬼小子跑到哪裏去了,隻能老老實實的穿上床腳的那身衣袍,出去找人去了。
因為他曾經說過,要是自己入了魔,便會親手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