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覺得我的熱血沸騰了,頭發都快要豎了起來。
我很溫柔地推開他的手,朝他溫柔而甜蜜地一笑,說:“小子,別說我沒有警告你,請不要考驗我的修養和耐心,離我遠一點,知道嗎?”
聽到這話他非但沒鬆手,反倒用另一隻手抓住我的手,把我逼到牆角,說:“古怪的小東西,你越是這樣我就越喜歡你。你算準了我的弱點對不對?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著迷,你這個小狐狸精!”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幾乎就貼到了我的臉上。
啪!
我毫不猶豫地揮手給了他一個耳光,然後往後走了幾步,跳起來又狠狠地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看著他一臉驚愕的樣子,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我做出一臉無辜的樣子對他說:“這可不關我的事哦,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對不對?你非要這個樣子,我也沒辦法。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今天的事當成一個無聊的夢。就算以後我們再見麵,我也會當從來都沒見過你的。放心!”
他像木雞一樣呆立在那裏,任我就這樣如入無人之境大搖大擺地走回大廳。
格格和王子迎上來。王子笑嘻嘻地說:“怎麼樣畫姐姐,那倒黴的小子挺帥的吧?”
我瞪了他一眼說:“風一吹就倒的老色鬼,能帥到哪裏去啊?”
格格則一下子撲上來抱住我,嘴裏還連連直呼上帝,好像我剛從狼窩虎口脫險一樣。
她的表現雖然有一點誇張,但還是讓我很感動。在人生的旅途上,有一個朋友這樣關心你、牽掛你,讓你處處感受到友誼的溫暖和愛,是件多麼幸運的事情。
格格姓曾,她的英文名字叫珍妮。從她爺爺那一輩開始,他們一家由地道的中國人變成了美籍華人。老人家雖然洋裝穿在身,心卻依然是中國心。他立下的家規中其中一條就是--曾家的人在家裏都要說漢語。曾家的子孫,不論男女,都要跟血統純正的中國人談婚論嫁,所以格格的漢語說得地道是必然的。
格格應該算得上是哈佛世家,她的爺爺是哈佛商學院的博士,爸爸也是。但是讓她引以為傲的不是這個,而是她的身世。據說她家的某一代祖宗曾經是大清國的王爺。
大清國的王爺有姓曾的嗎?我跟王子都說她得了公主病,而格格卻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如果大清國依然在的話,她絕對是一位貨真價實的格格。
格格是那種不是很漂亮但是卻很知性的女生,從她一路而過的回頭率就知道,很多男生都喜歡她。就連我這個女生也很喜歡她,尤其是她那一口地道的京腔讓我有一種遇見久別親人的感覺。
我見到她的第一眼,直覺告訴我,這個用中國話跟我打招呼的女生會是那種可以跟我同生共死的朋友。許多年過去了,我的直覺得到了印證。在許多個艱難而痛苦的日子裏,她總是像個俠女似的旗幟鮮明地站在我的身邊,不幸著我的不幸,痛苦著我的痛苦。當然了,也快樂著我的快樂,幸福著我的幸福。
王子不姓王,也不叫王子。他姓時,叫時銳。王子是在跟他成為好朋友之後,我賜給他的一個綽號。其實我給他起的綽號不是王子,而是青蛙。之所以這麼叫他,是因為在這個隱形眼鏡很拉風的年代,他那瘦小的鼻梁上卻非常可笑地架著一副厚框寬邊的眼鏡。那樣子笨笨的,特別像卡通片裏的青蛙。
為了顧及他的自尊心,便又在青蛙的後麵加了王子的頭銜,於是時銳成了青蛙王子。後來叫得久了覺得四個字太麻煩,就把青蛙省略掉,幹脆叫他王子。
如果說跟格格成為好朋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麼跟王子成為朋友卻有些偶然了。
那是大學一年級的下半年,有一次我跟格格從食堂出來,一個又瘦又小還戴了一副很土氣的大眼鏡的男生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我無比驚喜地指著他喊:“哎,看到沒,黑頭發、黑眼睛耶!”
格格打了一下我的手,又氣又笑地說:“你這個瘋子大喊大叫的做什麼,黑頭發黑眼睛就跟你是同類啊?說不定人家是韓國人或者是日本人哪!”
我愣了一下,是哦,黑頭發黑眼睛又不是中國人的專利,我憑什麼就說人家是中國人啊?
我正在為自己的冒失吐舌頭的時候,那個眼鏡男生突然轉過頭來衝著格格惡狠狠地說:“你說誰是日本人啊!”
天哪!字正腔圓,絕對正宗的漢語!
我的話還沒說出口,他伸過手來,說:“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你們,但是看在你們說漢語的分上,我們做朋友吧!該死的,在這裏天天說‘鳥語’,我都快瘋了!”
當我們成了朋友之後,他卻經常連呼倒黴。他說幸虧跟我隻是義結金蘭,要是結為連理,那他這輩子還不如找黃世人他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