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皓天會反對我的做法，但他沒有說話，隻是直直地坐在那裏，直直的像一尊木雕。
這次可以載入飛天史冊的董事會議終於在各個董事都成了“落湯雞”的時候結束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逃竄般逃出會議室，我毫不掩飾地放聲大笑起來。在我笑得頭皮發麻的時候，我發現屋子裏隻剩下我、格格、王子和歐陽皓天。
我看著他笑問：“歐陽先生，還有事嗎？”
歐陽皓天看著我說：“你……還好嗎？”他的目光中充滿了關懷和憂鬱。
我依舊看著他笑，說：“當然了，我很好！可是……”我在心裏不斷地對自己說不要問，可是還是問了出來，“我爸他……真的販賣毒品了嗎？飛天集團真的是靠販賣毒品起家的嗎？”
歐陽皓天很幹脆地回答：“不是，飛天集團是清白的，真正接觸毒品是在不久前，也就是我來這裏應聘的時候。”
“可是，我爸他又不缺錢，有沒有可能是被人栽贓了？”
歐陽皓天看著我沒有說話。
“對吧，我說的對吧，像我爸這種智商的人怎麼會販毒？絕對不會！絕對不會！所以他絕對不會自殺！所以……那天我在頂樓上看到的是拍廣告或者是電視劇對吧，這完全有可能，像我爸那種另類思維的人做出這種事情來是完全有可能的，對吧？！那麼，他們真的去旅行了對不對？我早就知道，這個老狐狸，他一定是想逼我早點接班才想出這種損招，你知道的，他常常設下圈套讓我鑽，然後看著我愚蠢的樣子就特有成就感！”
格格滿麵淚水地抱住我，王子也是滿臉的悲痛。
我終於冷靜下來，但還是不甘心地看著歐陽皓天，聽見他說：“童畫……小姐，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是個意外……”
我沉默了好久，然後又恢複了臉上的笑容，我笑著點點頭。
“是啊，我了解。你沒有親手把他推下去，你隻是跟那些警察包圍過去，讓他走投無路而已，對不對？”
歐陽皓天沒有說話。
“不過歐陽皓天警官，有一些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可以問嗎？”
歐陽皓天點點頭。
“我們在浪漫……那個白樺樹房子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歐陽皓天猶豫了一下，又點點頭。
“我是在那裏度假的時候得到指令跟蹤你，並在你迷路的時候救你的。”
“所以你是因為工作需要才跟我交往的是吧？”
歐陽皓天又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因為一直找不到證據，所以上級決定從你這裏找……”皓天沒有說下去。
我就是再笨，也知道他把我當成突破口，而且事實證明，這個辦法非常有成效。因為我知道，爸在知道我和他的關係確定之後，經常找他商討一些公司的機密。這就等於是說，是我幫助歐陽皓天把爸逼上了絕路。一種痙攣般的痛從我的心底劃過，我長出了一口氣，笑了。
“不過你那滿眼的憂鬱是怎麼回事，是想博得我的同情？可是你裝得怎麼那麼像啊，看來做國際刑警也真是挺不容易的，得有比演員更高超的演技才行。”我像貓一樣盯著皓天的眼睛，“歐陽警官，你可能是演戲太投入了吧，戲都散場了，眼神還那麼憂鬱，我聽說憂鬱久了，會真得憂鬱症的。而且你現在還做出這個樣子，你很可笑，知道嗎？”
歐陽皓天看著我，目光更加憂鬱。
我不想再麵對他了，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聽到格格說：“怎麼辦？她這個樣子，心中的痛苦一點也發泄不出來，這樣子真的會瘋的！”
我聽到王子罵：“歐陽皓天你這個渾蛋，童畫哪輩子欠你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害她？”
我聽到歐陽皓天說：“相信她，我們一定要相信她，她天性堅強樂觀，她會挺過去的。”
在我聽不到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問自己：“童畫，你真的能挺過去嗎？”然後我回答我自己，“不行了，我挺不過去了，真的挺不過去了。”
我走在大街上，故意撞倒了一位老奶奶，老奶奶滿頭白發，躺在地上現出痛苦的樣子。我卻滿臉笑容視而不見地走了過去。我走進一家超市，對服務員大聲說：“我要超市裏所有的東西。”
服務員先是驚訝地看著我，然後罵了一句：“精神病！”
黃昏的時候，我闖進三裏屯的一家酒吧，在喝光了一大瓶XO時，服務員讓我先結賬再要酒，於是我對著酒吧裏所有的人大聲喊：“本小姐出賣初夜權，誰把我的酒錢結清，我就跟誰走……有人買沒有啊？”
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看著我，有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男人走上來替我付了錢，然後架著我走。走出門外的時候，我笑容滿麵地對他說：“帥哥，你帶我去哪裏啊？”
絡腮胡子色迷迷地看著我，說：“當然是去賓館啊，就你這麼漂亮的妞，就算不是初夜也值那瓶XO，哈哈哈……”
我也跟他一起大笑，然後突然一縱身，騰空飛起……一腳把絡腮胡子踢倒在地，然後大笑著揚長而去。
我一邊走還一邊悲壯地想，就算我再悲慘也不會悲慘到出賣自己吧？
我把自己的手表遞給一個出租車司機，說道：“你一直開，這塊表能值多少車錢就開多久。”
“小姐，你開什麼玩笑。誰知道你的表值多少錢啊？要是值十萬八萬的我還不得拉你到美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