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賒現在更像是一個沒長成的狼崽。
君瓷微微抬起頭和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君賒對視,“為什麼這麼問?”
君賒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大概是這麼多年都沒有人如此溫和和他說話的緣故,他聲音哽咽,“我聽到了!父皇是不是隻喜歡你所以要殺了我和弟弟!”
君瓷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未來的暴君竟然十八九了還會委屈巴巴的哭鼻子。
“饅頭,他正常嗎?”君瓷懵逼。
“咳,應該是正常的。”饅頭咳嗽兩聲,“君賒愛弟如命,在這個時候他還是一個缺愛的大…孩子?十五年後七皇子枉死才是他真正喜怒無常的開始。”
君瓷垂下眼,抬手拍了拍君賒的肩膀,“放心,本宮不會殺你和弟弟。”
君賒半信半疑,君瓷也不願意和他多解釋,看向他後麵哆哆嗦嗦的小廝,“先把六皇子帶回去。”
君賒被帶走了,周圍又安靜下來,顧聞舟走到她身邊,“接下來打算幹什麼?”
“先讓禁軍看守皇帝的馬車,除了太醫還有伺候的婢女以外其他人不得進入。”
“你想稱帝?”
君瓷手指輕輕摩挲過手腕上的翠綠色珠子,“沒想好,但我一定不讓想要害我的人坐上那個位置。”
皇帝病危,禁軍將馬車圍了起來不允許其他人靠近,連陛下最信任的王公公都不行。
眾人都知道,這是要變天了。
車隊行走的格外壓抑,大臣們知曉這是君瓷的手筆,但無人敢出聲。
這是荒郊野嶺不是京中,長公主現在獨攬大權想要殺個大臣沒有人敢提出質疑,自然也沒有不長眼的會上趕著往上湊送腦袋砍。
眼看著還有幾天就要入京了,北垣帝的身體再也堅持不住了。
驛站中跪了一圈大臣,以君瓷為首紛紛垂著頭。
王公公一臉滄桑的走出來,“長公主,陛下請您過去。”
君瓷後背挺直,緩緩站起身走進去,像是一支傲雪淩霜的寒梅。
北垣帝瘦如枯骨,麵色蠟黃,想必這些天都沒有吃下東西。
他掌權數十載,卻在最後接連被兒子女兒打擊,身體衰敗的十分迅速。
“昭陽,你來了。”大概是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北垣帝現在顯得格外溫和。
君瓷沒有行禮,反正已經攤牌了就不整這些虛的了。
北垣帝也不介意,從身側巍巍顫顫的拿出聖旨,“昭陽,你看看……”
君瓷接過打開聖旨,看了幾眼忽然就笑了,“父皇這是何意?拉著我為你陪葬?”
君賒為新帝,護國將軍為攝政王,長公主封為護國公主賜封地。
看似是給了她一個好的歸宿,可也將她貶離了京都遠走他鄉。
君瓷捏著聖旨的手微微收緊。
還真是,有點不爽。
北垣帝大概是被她直白的話給氣到,劇烈的開始咳嗽,“君瓷!你…你不過是一介女子!女子就應在後院相夫教子!這世上從來沒有女子掌權的道理!”
君瓷笑了,“其實,我沒有多想坐上那個位置,勞心費力,還容易早死。”
北垣帝怒目圓睜。
“但你要這麼做的話,我還真想體驗一下了。”君瓷抬起手當著北垣帝的麵將聖旨放在火燭底下燒為灰燼。
北垣帝瞪大了眼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