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
靜謐的房間內燃燒著安神的熏香,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氣,一聲聲悠長清遠的錚聲傳出,格外有安撫人心的效果。
燕岐垂著頭,對在自己房間中站著的人無動於衷,隻是淡淡提醒:“你身上的靈氣掩蓋不了多久就會暴露,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我是奉命前來。”常禪將手中的令牌放在桌上,“您將神識封於這琴中,在鬼界度日也隻不過是權宜之計,終究有暴露的一天。”
燕岐微微一笑,“不是神帝將我遣下神界流放至此的嗎?怎麼又成我的不是了。”
常禪轉過頭,“燕將軍,收下你表裏不一的一套……”
一聲破竹的琴聲突兀響起,常禪身體微微一震,雙腿一軟直愣愣的跪在地上,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燕岐抬起眼,雙手緩緩的放在箏上,一雙眼睛格外的沉靜,像是一灘死水,可常禪卻分明感覺到了他眼底的戾氣。
“既然知道我表裏不一,那就不要說出來這種話。”燕岐將手帕遞給常禪,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起來吧。”
常禪不敢不從,隻好接過擦了擦嘴角,“謝燕將軍,是我魯莽了。”
常禪是許久未接觸到這人了,都忘了他當年是如何在神界作亂的了。
他現在看到燕岐那雙修長白皙的素手,還是能想到他手執長劍屠戮神鬼的模樣。
常禪臉色有些蒼白,態度恭敬了不少。
“既然神帝有意將我召回,想必是有要事要托付於我了?”燕岐語氣聽著溫和,但嘴角的笑卻十分的涼薄。
“不是……是神帝記掛著手足之情,若燕將軍願意去人間曆練一番,曆劫成功後將會官複原職。”
“也好,在鬼界清淨是清淨,可終究是膩煩了。”燕岐早就猜到了他的來意,目光一轉想到了什麼,“今日我見到了一位隱藏神格的女子,是你們派下來的人?”
常禪臉色一變,冷哼一聲,“想必是那位私自下鬼界的靖嘉將軍,這些時日她真是越發沒有規矩,平常在神界胡來就算了,一到了鬼界也是先來這種風花雪月場所,果然是恬不知恥……”
常禪說到一半,忽然感覺到燕岐幽幽的目光,話語一堵塞,連忙換了個語氣:“當然了,有燕將軍的地方,肯定也是個……好地方。”
燕岐收回視線,撥了兩下琴弦,“我就喜歡在此處彈琴。”
常禪尷尬一笑:“……是,挺好的。”
——
神界的每一處建築都透露著一股獨屬於天庭的仙風道骨之美,踩在腳底下的是棉花,雲霧繚繞的,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一樣。
君瓷被楚嵐拽著束仙繩往前走,中途引來不小神仙的圍觀,對著她指指點點的,讓君瓷這樣厚臉皮的人都有一種想把腦袋紮進雲彩裏的衝動。
“現在知道丟人了?”楚嵐冷笑一聲,和君瓷說話毫不客氣,“之前跳下鬼界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有今天呢?”
君瓷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雖然楚嵐說的話不好聽,但是君瓷能感覺到他對自己沒什麼惡意。
之前穿越女利用原主的身體騷擾了不少次這位豐神俊朗的仙官,他現在對自己冷眼看待也是情有可原。
君瓷倒不至於計較此事,她更擔心的是要怎麼再去找燕世子。
君瓷想了一路,一直到她被楚嵐押送到了神帝麵前。
幾百位神官站在兩旁,君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