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瓷的眉毛狠狠擰在一起,“時日無多?幾天前不還好好的?”
從密道出來的時候裴燼雖然看起來虛弱,但是身體沒有傷到要害,隻要好好養幾天應當就沒有大礙了,怎麼現在還時日無多了?
君瓷用懷疑的目光盯著楚嵐,“你養幾天給養死了?”
在地下城裏她那麼折騰也隻是一瘸一拐的,怎麼一到楚嵐手裏沒兩天就時日無多了呢。
楚嵐白了一眼君瓷,“靖嘉將軍,這個時候你能不能不要講這種不好笑的玩笑了?”
君瓷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楚嵐繼續道:“五日前我帶著裴燼到了冀州城,那時候還好好的,找了城中的大夫來看也是並無大礙……”
說到這裏楚嵐皺起眉,十分疑惑,“可就在兩天前,裴燼忽然大量咳血,伴隨著鑽心之痛,讓大夫來看也看不出來什麼。”
君瓷若有所思的皺起眉,“你沒有查出來?”
“我怎麼能查,神界的人不能用法力幹預曆劫之人,否則會直接曆劫失敗的。”楚嵐歎氣,“難道咱們這次任務就要不明不白的失敗了?”
“倒也不是。”君瓷摸了摸袖子,從裏麵拿出來一個透明的瓶子舉到楚嵐麵前。
裏麵裝的是一隻極小的蟲子,若非楚嵐的視力非同凡人,他還真沒看到這裏麵裝的是什麼。
“這是?”楚嵐心中隱隱已經有了猜測。
“蠱蟲。”君瓷晃了晃瓶子,“我和端舟灩分開的時候,她偷偷的把這蟲子放出來跟著我,被我捉到了。”
“你是懷疑裴燼現在這樣是端舟灩的蠱蟲害得?”楚嵐恍然大悟。
“嗯,瓶子裏的這隻是母蠱,那裴燼身體裏麵的那隻應該就是子蠱了。”
楚嵐一驚,“母蠱和子蠱相遇,那裴燼豈不是就一命嗚呼了!”
“端舟灩打得應該就是這個主意,所以才想將母蠱放在我身上。”
“果然這女人危險的緊。”楚嵐趕緊拿過君瓷手上的瓶子,“我得把這東西收好了,千萬不能讓他靠近到長庚帝君!”
君瓷沒有管他的動作,而是指了指樓上,“他在樓上?”
楚嵐點點頭,君瓷抬腳往上麵走,“我去看看。”
二樓彌漫著一股藥香,君瓷看了一眼守在房間門口的侍衛,應該是楚嵐已經打好了招呼,他們看到君瓷立即垂下頭替她打開房門。
君瓷走進房間,裏麵的藥氣還要更濃鬱一些。
裴燼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褥,聽到聲音便扭過頭看了過來。
君瓷看到裴燼這一刻才明白楚嵐為何要說他時日無多了。
明明隻有五天未見,裴燼卻已經瘦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曾經有些妖冶的眉眼已經凹陷進去,呈現出來一股死人之態。
這分明是將死之人才會有的麵相。
“齊國公主。”裴燼有些艱難的開口,他聲音極其的沙啞,似乎呼吸對他來說已經成為了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嗯。”君瓷看他這樣子,終於知道了什麼叫惡人終有報。
曾經視人命如草芥的暴君,如今也如同枯木一般再也不複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