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大乾城門處一隊人馬奔湧而入,直向安天下棲身的破廟而來。
破廟始建於孝國十年,因遠離市井經久風霜而破敗,沒有一絲香火。破廟之外雜草橫生,一棵搖曳的古榕樹盤踞在左角袖手旁觀,四下零零碎碎的殘碎瓦片零落,廟的牌匾已經斷裂,上麵的字跡也不能看清,就連廟門都不知被誰人拆了去,遠遠看去有如一張巨口想要吞噬一切。廟內一張破舊的紅木供桌之上幾個黴黑縮硬的饅頭歪斜的擺放著,以此證明他們陪伴了破敗的古廟經久滄桑。前方一尊彌勒佛的佛像也是破裂不堪,身周布滿了蜘蛛網,大腹裂開,微笑的麵容半邊臉都已不見,看上去倒像一尊魔鬼塑像。安天下嘟囔著嘴躺在廟門左角的避風處,夢囈般的翻著身。
廟外馬蹄聲來,十數人下馬走入廟門,領頭者正是陳臏。眾人持刀提劍走入廟中,安天下竟是渾然不知,依舊沉沉的睡著。
“哼,你倒是睡的舒坦,如此死去也算沒有遺憾了吧!”陳臏說罷手中長刀出鞘,淒冷的寒光在廟壁一閃而過。安天下驚醒。“小皇子,好久不見!”陳臏見安天下醒來,停住腳步笑道。
安天下眯著惺忪的睡眼看了看陳臏,又看了看他身後的一眾甲士。“你們是誰啊?誰是小皇子?”他回頭假裝看了看。
陳臏也是被安天下的這一舉動弄得迷糊了,還以為自己搞錯了,但定眼一看,安天下右手之上的一顆黑痣無比明顯。“哈哈哈,小皇子不愧是小皇子,果然聰慧過人!”他仰頭笑道。
見陳臏看見自己右手的黑痣,安天下暗怪自己粗心大意,隨後站起身來,“陳臏,我知道你肯定是受人所迫,難道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你就不怕我父王知道嗎?”
陳臏愣了一下,隨即收起笑容冷冷的看著安天下,“這件事情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孝王已經不記得你了!”
“你胡說!父王怎麼會不記得我,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把父王怎麼了?”安天下顯得有些激動。
“小皇子不要激動,沒人把孝王怎樣,也沒人能把孝王怎麼樣,可能孝王是記憶選擇的忘記了你,你的失蹤確實給了他很大的打擊,可見他有多麼愛你。”陳臏說罷舉起手中的長刀,“小皇子,別怪我,安心上路吧!”
“等等!”安天下抬手說道,陳臏如此停在他的身前放下長刀。“臨死之前我能問一句到底是誰要殺我嗎?”安天下抬頭期待的看著陳臏。陳臏別過頭去,“不能”一言既出,長刀劈來。
萬般危急之時,廟中陰風四起,一道黑芒從佛像處飛出,正打在陳臏的刀背上,長刀應聲掉落在地。眾人轉眼看去,佛像後緩緩走出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人,他的鬥篷寬大圍住了全身,隻有眼睛顯露在外。“陰煞老人?”陳臏驚訝的說道。
“哈哈哈,想不到老夫隱匿江湖數十年,還會有宮廷之內的爪牙認得我,不容易啊!”那人在黑色鬥篷之中笑著。
“我勸您還是不要管朝廷的閑事。”陳臏看著陰煞老人冷冷的說道。
“這個閑事老夫還真是管定了!”陰煞老人說罷,黑色鬥篷無風自動,道道濃鬱的黑氣從身周散發,隨即在身前凝聚成一個黑色的鬼臉,“破!”陰煞老人大喝一聲雙手呈掌推出,黑色鬼臉瞬間擴大撲向陳臏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