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一家發生的事情孫小沫是不知道的。
她現在所在的位置距離東海也有好幾千裏,金箍棒飛的再快也是需要時間的,確定金箍棒沒有弄錯方向後孫小沫收回目光,轉過頭,望著楊戩洗澡的方向。
一陣陣傳來的水聲勾的孫小沫渾身癢癢,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渴望。
她決定順應自己的心意去做。
孫小沫脫了衣服,也跳入了水中——其實她好久沒像個正常人一樣洗過澡了,偶爾在水裏泡一泡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尤其是男神挑選的地段水中靈氣充沛,真好舒服啊!
不愧是洗澡達人!
靠在小河裏一塊平坦光滑的大石頭上,孫小沫頗為享受的舒了口氣。
她張開雙臂扶著兩邊河岸上的石頭,然後翹著腿,讓兩條筆直的長腿在水中漂浮起來,孫小沫由此產生了一種她體重特別輕的錯覺,她放下腿,伸著脖子往楊戩那邊瞅了瞅,什麼都看不到,也沒有動靜,不知道楊戩在做什麼,無論做什麼他應該不會過來打擾自己。
想到這裏,她放心的從水裏站起來,隨便拔了一棵野草變成記憶中的軟尺,尺寸準不準無所謂,看起來想那麼回事就行了,她認認真真的為自己量了臀和腰兩個位置的尺寸,軟尺顯示的數字讓她心裏美滋滋。
量完這兩處後她坐回了水中,正要量胸圍時,身後傳來一聲響,孫小沫眼睛一眨,驚訝的轉過頭來——金箍棒到了,隻不過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
“嗚嗚嗚,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金箍棒上掛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童子,揉著眼睛,哭的好不可憐。
金箍棒無奈甩了甩小童子,十分無辜,它速度太快,等發現有個小孩被一根細的幾乎看不見的線掛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周圍全都荒山野嶺,它是孫小沫的本體,孫小沫的命令永遠放在第一位,再說了孫小沫的意識和它想通,它看到的事情孫小沫也能看到,既然孫小沫不發話它幹脆就把小孩帶過來了。
誰知道孫小沫根本就沒注意金箍棒遇到了什麼事情,她正專心的給自己量三圍呢。
“小沫。”楊戩聽到聲音,往這邊走過來,孫小沫呼啦一下把岸上的衣服抓過來,整個身體潛入水中,隻露了個腦袋出來,楊戩看到她隻是微笑,卻一點回避的意思都沒有,他看著金箍棒以及還掛在金箍棒上抽抽噎噎的小孩,有些古怪的瞧了孫小沫一眼,他沒說話,隻是突然抬起頭朝天上看去。
一朵彩雲翩然而至,彩雲上有一名道姑,頭戴魚尾金冠,身穿大紅八卦衣,麻履絲絛,手提一柄劍身泛紅的寶劍,銳利的目光直逼楊戩,她站在半空,寶劍怒指楊戩,喝道:“妖道,快放了我的碧雲童兒!”
楊戩彬彬有禮:“這位——”
那小孩兒撲騰著四肢,嚶嚶嚶嚶的哭著叫道:“師父救命,好可怕……”
楊戩無奈:“小——”
道姑一看徒弟的造型,勃然大怒,打斷楊戩,指著他罵道:“你這喪心病狂的妖道,吃我一劍!”然後她直接揮劍照楊戩臉上砍了過來,真的是照臉砍啊!
孫小沫驚的顧不得弄幹剛剛穿上的衣服,嘩啦一聲從水裏跳出來,把碧雲童兒從金箍棒上抱下來。
楊戩讓過,徒手抓住對方的寶劍,寶劍和他的手碰在一起,竟然發出了一聲金戈交鳴的聲響,道姑大驚失色,感覺手中寶劍竟像插入了石頭裏,怎麼都拔不出來,她當機立斷棄了劍,正要換了兵器再來時,聽到旁邊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喊道:
“小心,有暗器!”
道姑聽到風聲呼呼而來,相隨而至的還有徒兒一聲驚呼,她吃驚的望去,隻見黑乎乎的一小團影子飛來,不是她的碧雲小徒兒還是誰?道姑張開手臂抱住徒兒,踩著雲彩飛到半空,隔得遠遠地戒備的看著地麵上的兩人,眼睛裏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楊戩也莫名其妙,兩次被道姑罵作“妖道”,心中微微氣惱,如果不是猜出這其中或許有誤會,誰敢對他這樣放肆無禮,別管是什麼來曆,一定要先讓對方嚐夠苦頭才是。
他瞪了一眼心虛的孫小沫:“如意道友,不解釋一下嗎?”
孫小沫:“……事情是這樣的。”她很不好意思的把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遍,一臉嚴肅的強調道,“這真的是意外。”
楊戩意味深長的看了她和金箍棒一眼,看的孫小沫頭皮發麻才慢悠悠的收回目光,他麵色冷淡的對雲上的道姑說道:“石磯道友,你可聽明白了?”
石磯冷哼一聲,也沒覺得楊戩認得自己有什麼奇怪的,對方修為比她高,她還帶著徒弟,不好得罪,既然誤會一場,她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是她的小徒兒受了驚嚇和委屈,卻不能這麼算了,否則她這個做師父的以後要怎麼在徒弟跟前立威,讓徒弟信服?
“既然是誤會一場,我自然不會與兩位囉嗦不清,隻是我徒兒受了這番驚嚇,全賴這位道友粗心大意,難道這位道友不表示一下嗎?”
孫小沫笑嘻嘻的拿出個桃子拋過去,別的她沒有,桃子多的很,給這小孩一個也沒什麼,再說了這桃子她吃了隻是解解饞,但對這小孩來說可是大有裨益,桃都山的桃子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這樣行嗎?”
石磯接著桃子,蟠桃輕輕嗅了嗅,眼睛亮了,她不動聲色的把桃子塞給小徒弟抱著,臉色緩和了許多,笑道:“我前些日子才剛剛殺了幾個專走歪門邪道的惡徒,他們通過食用其他修道者的心髒來增加修為,我以為道兄和他們是一類人,所以言語上才多有冒犯,還請道兄見諒。”
她指的是連罵楊戩兩次“妖道”的事情。
楊戩掀起眼皮,掃了她一眼,麵上平靜無波,微微頷首,表示不介意了,接著揚手把石磯的寶劍還了回去。
石磯接住:“兩位,告辭了。”
說完,抱著碧雲童兒駕雲走了。
人一走,孫小沫立刻問楊戩:“你怎麼認識她啊?她怎麼不認識你?”
楊戩看著她滿臉好奇的神色,清澈的眼睛裏倒映著布滿紅霞的天空,嘴角因為剛剛解決了一件小麻煩微微翹著,不知哪裏來的絨毛調皮的在她鼻尖上停著,她大概是覺得癢,忍不住皺了下鼻子,絨毛便隨著清晨的微風飛走了,她則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神色,難得的流露出幾分楊戩並不陌生的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