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成安嘴角抽了抽，虛弱的抬起手臂去解衣袍，錦衣衛統領見狀立即去幫忙。
衣袍褪至腰間，上身緊致細膩的肌膚，斑斑點點的血痕，帶著燒灼之後的味道，沁著鮮紅的血液。
秦爍看了一眼，從眾多瓶罐之中掏出一個陶瓷瓶，將裏麵粘稠的藥物倒在手心，奇異的香味淡淡入鼻，一聞著味道就知道是好藥，秦爍扭頭瞥了一眼幾個錦衣衛和統領，吩咐“你們幾個離遠一點！”
幾人麵麵相覷，皆不知道他是何意，退出來老大遠，秦爍才悠悠然的將藥往他受傷的地方塗抹。
手上的動作不停，秦爍笑著問他“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藥膏帶著沁涼的感覺，似乎將身上的痛楚帶走了不少。
想起之前的狀況，心有餘悸的道“我奉父皇之命帶錦衣衛過來，在東城門，守城的士兵盡數昏迷在地，楚夙皇孫人被掛在城牆上。”
秦爍塗藥的動作一頓，眸子湧動的暗沉之色，臉上的嬉笑消失不見，他問“楚夙身上是不是毫無受傷的痕跡？”
夜成安點頭，心中訝異秦爍猜測的這般準確。
他接著開口“我來到樹林，齊燕將軍已經挖了一道防火牆，火勢太大，樹木燃燒殆盡，奇異的是中間的茅草屋相安無事……”
夜成安將那兩列字告訴秦爍，緩慢的穿衣袍。
秦爍歎了一口氣，扯過他的腰帶扣緊，扶著人站起來，將沒用完的藥瓶放在他手裏，囑咐道“你去皇宮跟皇上重複一遍，我去裏麵瞧一瞧，這藥每天睡覺前塗一次。”
夜成安點頭，喊來了錦衣衛，回皇宮。
這一連串的計劃，施行的滴水不漏，一點苗頭都找不到，秦爍基本上可以確定，程韶華一定和這件事有關？
“衛氏皇朝歸來，後主必定手刃夜氏皇帝。”
衛氏，和程家有什麼關係？
衛氏是在威懾晉安嗎？
秦爍心中不屑冷笑，以為設計一係列天衣無縫的計劃殺了幾個孩子就能威脅到夜氏了。
夜氏繁華三四百年，起初不複國，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打著衛氏後主的名頭，管屁用？
秦爍如此不屑，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比如皇上，再比如大臣。
秦爍足足繞著樹林和已經炸的稀巴爛的茅草屋足足看了半個時辰，沒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想事情想的腦袋疼，煩躁的揉了揉眉心，跟齊燕打了聲招呼，一個人回了丞相府。
這等周密的威懾計劃，必定不是一夥人能夠施行出來的，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前朝的漏網之魚已經逐漸壯大起來。
況且，普通的炮火能發出這種震天的聲音，最好扶火藥煉製是在福州，打仗專用，如果所料不差，衛氏蟄伏多年，在皇城的地位隻高不低。
聽著夜成安講完，皇帝擺擺手讓他退下去，負手而立，站在窗前許久，眉眼沉寂在黑夜裏。
一邊吩咐小李子將一個錦盒送去國丈府，一邊讓皇族死士出來去藏書閣將禁書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