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入沈侯府時,他惡跡斑斑,方才同他打架的招式,並非正派所習,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沈家子弟!
沈花若伸手去多驗親石,怒氣衝衝的道“沈君是我父侯認下的長子,此事斷無更改!兄長以前怎樣我不知曉,但是如今他身在沈侯府,心係沈侯府,若是有人在背後亂嚼舌根子,對他心中不滿,肆意侮辱,一律趕出沈侯府。”
周遭圍著的下人噗通一下跪在地麵上,顫顫巍巍不敢言語。
沈昭跺腳,皺眉喊了聲“姐姐。”
沈花若哼了一聲,一隻手揪著他的耳朵往祖師祠堂的方向走,“你在青山書院學的東西都白學了?我弟弟可真是能耐,一回來就要對付自家人。”
“姐姐姐,疼……輕點……”
“你還知道疼?”
看著兩人逐漸遠去,沈夫人鬆了一口氣,對著沈君開口“君兒萬萬不要將此事兒放在心上,昭兒並無惡意,科舉在即,你且好好回去溫書。”
她的聲音溫和,語氣安撫。
沈君微微頷首,低聲說了句“是,母親。”
他轉身,緩緩往君子軒走,陽光暖洋洋的打在身上,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圈,有陽光落下的斑駁,跳躍在他臉上。
遠處樓亭閣宇,走廊曲折,碧湖秋水,樹影婆娑,衣著光鮮的小廝婢女手中幹著各自的活兒。
沈君頓住腳步,眼眸飄忽,腦子裏回蕩的,卻是以前不堪入目的日子,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住在這種富貴之地。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急促的女子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回頭,李清澄一臉焦急的看著他,她手中提著兩捆子盒子,大約是太重的緣故,她細嫩的手被勒出一道道痕跡,額頭也有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沈君伸手,從她手裏接過兩捆盒子,道“這是何物?”
沈君素來不不喜與人交談,突然問話,李清澄有些受寵若驚,她抿抿嘴,小聲道“是胭脂水粉。”
兩捆子胭脂,沈君盡數接過,給了李清澄一個眼神,自己當先走在前頭。
李清澄知曉他的意思,心中感激,邁著蓮花步跟在他後麵。
他身形頎長,高高瘦瘦的,在嬌小的她麵前如此高大,李清澄深吸了一口氣,打掉腦子裏不該有的念頭,跟在他後麵行走。
兩人經過花若閣,遇見沈沉,沈沉是來找沈花若的,不料遇見李清澄二人,他眉梢一挑,有些興味的上前打招呼“沈君兄和李小姐這是?”
他的語調微微上揚,帶著絲絲曖昧的口氣。
先不說沈君平日厭惡與人相處,冷淡自持,就說普通的一男一女走在一塊兒,也得引人浮想聯翩呐。
李清澄靦腆的笑了笑“清澄今日去胭脂鋪子,拿了一部分做好的胭脂,瞧一瞧效果如何,有人重,路上遇見沈……君公子,便幫了清澄一把。”
本來李清澄想說沈公子,突然想起來,沈君也是沈家子弟。
這話說起來,很正常,再正常不過,不過擱在沈君身上,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