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眼，連呼吸都紊亂起來，如果抉擇？這種地步讓他如何抉擇？
他睜眼，眸中水光一片，一臉沉重痛苦，他低頭看著沈花若。
沈花若朝他搖頭，聲音細小，斷斷續續“帶我走，秦爍，帶我走......”
秦爍別過頭不去看她，窗外寒風冷冽，身處於溫暖的房間，渾身上下冷的都快僵住了。
他顫抖著雙肩，霍然抬步朝外跑去，嘭得一聲，房門重重的關上。
沈花若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跌跌撞撞的往外跑，眼淚簌簌滾落，她跑的太急，眼睛又酸又澀看得不太清楚，珠簾屏障劈裏啪啦聲不絕於耳，沈花若重重的摔在地上，裙擺被踩裂，裂帛聲刺耳，她趴在青石板鋪成的地麵上，手臂和膝蓋傳來尖銳的痛楚。
她想站起來，可是渾身痛的沒有力氣，她的手掌撐著地麵往前爬，整個人又冷又熱，身上被汗水浸透。
極短的一段路，她走得極其艱難，今日她忽然覺得，當初與齊燕見麵之後走的那段路，都沒有這段路的一般難走。
她喘息著癱坐在地麵上，用力拍打門，嗓音沙啞的嘶喊“秦爍......秦爍......”
“秦爍......你開門好不好？”
“秦爍，我求求你，你不要丟下我......”
“秦爍”
她的喊聲哽咽起來，淚水早已迷糊了視線，淚痕交錯在她慘白如紙的臉上。
秦爍靠門而坐，她那一聲聲秦爍，就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一下下刺進心裏。
身側的拳頭緊握，指甲陷入掌心，疼痛到麻木。
玉淩站在他身邊，看著院中的夜成乾等人，嘴角扯了扯，似乎不知說什麼。
房間內傳來清脆的響聲，沈花若看著緩緩走來的程韶華，猛得用力推翻了木櫃，上麵隔著的陶瓷花瓶碎了一地，她胡亂的撿起陶瓷片抵在脖頸處，臉色帶著悲戚決然之色，她一字一句道“若是非要以這種方式，我寧願死。”
話落，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猛得就要劃破自己的脖頸。
程韶華眼疾手快的製止她，沈花若眼眸厭惡憎恨的看著他，手腕絲毫動彈不得。
程韶華捏著她纖細的手腕，看著她脖頸上曖昧的痕跡，眼眸中一閃而過的痛意。
程韶華淡淡一笑，他半蹲著，姿勢看起來分外別扭，他問“看見我你就這般避之不及，這般厭惡唾棄。”
沈花若垂眸，另一隻手抹去了眼淚，她的聲音沙啞平淡“是。”
她驚奇的發現，隻要一靠近程韶華，心髒傳來的痛意變淡了，若能拖住程韶華，或許，她還有機會，哪怕著機會很渺茫。
“放下你手中的瓷片，我也鬆手，我不會碰你。”
沈花若微微頷首，拇指和食指一鬆，瓷片落在地麵上跳了跳。
程韶華也鬆開她的手，程韶華轉身去了內室。
須臾，程韶華撥開珠簾走了出來，手中握著一個小小的白玉瓶。
“伸手。”他緩緩道。
沈花若狐疑的伸出手，他晃了晃，掌心多了一枚血紅色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