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花若看著他，深吸一口氣，道“沉哥哥，我得到消息，夜清薔自戕了。”
月光下，沈沉麵色慘白如紙，他怔怔的問“你說什麼？”
“你在開玩笑是不是？”沈沉眼眸猩紅的看向她。
“宮裏的線人傳來消息，公主自戕了，公主唯一的遺願便是安葬在母國，廢除漠北王妃之位。”沈花若心中不忍。
她和三公主雖然不是至交好友，但也是從小相識，說的上話，如今這人說沒就沒了，三公主不過二十歲，如此短暫的一生就這麼結束了。
天色灰蒙蒙的，宮門之外，青衣男子靜靜站立，眉梢結了一層霜雪，麵無表情的掩蓋了心底壓抑著的傷心和痛苦。
沈花若攏了攏身上的大氅，靜靜的等著開宮門的時間。
馬車陸陸續續的從街道上行駛而來，大多數是因為三公主自戕一事而來。
春陽高照，驅散了清晨朦朧的霧氣。
沈沉沉默著，和大多數一樣，踏入三公主的宮殿。
靈堂連夜設好，白綾隨風飄擺。
鍾樓傳來陣陣肅穆莊嚴的鍾聲，風雲寺大師奉命做法事。
沈花若跟著眾人踏入靈堂，細小的啜泣聲不絕於耳。
沈沉踏上靈台，看著冰棺中女子沉睡的麵容，看著她臉上平和素淨的笑容。
心口像是破了一個洞，汩汩冒著鮮血。
視線一片黑暗，是沈花若，從背後，捂住他的雙眼。
“沈沉，別看了。”沈花若嗓音沙啞，她清楚的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緩緩落在她的手心。
那包含一切痛苦的淚水，順著她手掌的縫隙，落在白玉石地麵上。
沈沉站在這裏，不合情理。
沈花若將紋絲不動的他拉扯下來，從宮女手中接過香，對著三公主鞠了三個躬。
“人已經沒了，難什麼的，都不頂用，還是想一想，能為三皇妹做些什麼，凡是能用到本王的，盡管開口。”夜成安拍拍他的肩膀。
沈沉側目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多謝二王爺。”
他的嗓音中，壓抑著濃烈的悲傷的苦楚。
沈花若上完香，發現始終有一道目光緊緊盯著她。
她略帶疑惑的看向站在靈前的宮女，那人誠惶誠恐的將袖中捏的褶皺的信地給她。
宮女無聲道“我家公主，不是自戕，而是喝了砒霜。”
沈花若驀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接過信封。
秀麗端正的字跡躍然紙上，盼，花若親啟。
沈花若卻知，這信是夜清薔留給沈沉的。
沈花若將信收好，一言不發的出了靈堂。
宮女通紅著眼，看著沈花若，更堅定了心中的想發，偷偷溜出靈堂。
宮女一路尾隨沈花若，在一處僻靜的荒角落，沈花若才停下。
她頭上帶著兜帽，看不清她的麵容，隻能看見她泛白的唇，以及精致的下顎，“你跟著我，是想告訴我，三公主的死因是麼？”
“奴婢是公主的貼身宮女，昨夜漠北王遣散了驛站公主的貼身隨從，奴婢就察覺有異，卻無法靠近公主房間，沒想到……沒想到公主就這麼去了，奴婢敢保證，公主絕對不是自戕，而是漠北王所害！”
宮女說著，低低的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