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三百六十九年,初夏。
陽光燦爛,光芒籠罩著海棠軒,院中海棠花盛放,微風卷起地上的海棠花瓣,紛紛揚揚如同一場花瓣雨。
沈花若踩著一雙烏青色木屐,站在走廊上,裙裾隨風飛揚,隱約看見纖細的腳腕,她雙手撐在欄杆上,捧著一碗水果冰酪吃的津津有味。
這一年,她十九歲,距離和秦爍大婚,已經過去兩年。
果然如程韶華所言,她和秦爍同房兩年,一直無喜。
偏偏曲神醫診斷不出是何緣故。
秦爍爹娘已經從老家過來,正在回皇城的路上,應該是想著給秦爍納兩房美妾。
碎冰在口腔中化開,冰涼一片,混合著淡淡奶香味,沈花若怔怔出神,她捧著冰碗的手一再收緊,許久,她掩蓋去眼底的黯淡,麵無表情的將口中的草莓嚼爛吞下。
遠方,蝶香提著裙子匆匆忙忙跑來,“小姐!武德王妃出事兒了!”
半年前,德安王退出朝堂,頤養天年。
皇上封夜清黎為武德王。
武德王妃不是別人,而是孫明嬈。
她是孫家庶出女兒,本來沒有資格當夜清黎的王妃,但因為當年玉蓮蓉縱火,意圖燒死古蝶和孫明嬈,夜成黎第一時間救了古蝶和大兒子夜梟,那一場大火,孫明嬈險些喪命,夜清黎心中有愧。
“怎麼?”沈花若蹙眉,將冰碗遞給站在一側的青煙。
“今日太後娘娘讓武德王妃進宮,王妃娘娘路過禦花園衝撞了寧貴妃,被罰跪在禦花園。”
沈花若眸光一沉,當年皇宮流傳,安寧身上有隻金鳳凰,這兩年安寧寵冠六宮,不久前才誕下皇子,越發囂張跋扈了。
當今皇上為她沉迷,朝政上越發昏聵,安家一朝做大,不少大臣投靠夜成安,欲要將他再次推上儲君之位,偏偏夜成安不為所動。
安寧簡直是一禍國妖妃!
每次她進宮,都要想方設法為難她,陷害她,如今這事兒用鼻子猜都能想到,安寧故意刁難孫明嬈。
畢竟她和孫明嬈關係日益見長,已經今非昔比。
沈花若淡淡開口“去讓管家將庫房裏的般若經取出來,再取過來那尊觀音像,備車,進宮!”
“是!”
沈花若穿好宮裝,抬步往外走出,迎麵遇見並肩走進來的秦爍和陸之行。
“去哪兒?”秦爍詢問。
“進宮,明嬈被那個妖妃刁難,我得去幫她!”沈花若匆忙回了句,沒理會給她熱情打招呼的陸之行。
陸之行嘴角一抽,嘖嘖道“她整天夠忙的哈?”
秦爍“幹你屁事!”
說完抬步往裏走。
“嘿呦我嘞個暴脾氣,你怎麼說話的?”陸之行連忙跟上他。
一炷香後,馬車緩緩停在宮門口。
沈花若踩著小凳子下了馬車,讓宮女抱著禮跟在後麵,婢女沒有允許不能入宮,因此青煙隻能在馬車內等著。
去太後是慈仁宮,禦花園是必經之路。
太陽高懸於天空,大雁一排排掠過。
皇宮處處莊重威嚴,禦花園花團錦簇,一眼望去,各種奇花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