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花若看著她緊張的神色,手指敲了敲桌子。
這香爐,有問題。
半夜,沈花若大汗淋漓的從夢中驚醒,她翻滾在床榻上,手指將被褥扯出一道道痕跡,難受......
敲門聲響起,素文端著一碗藥,點燃了燈火。
燈火映照下,容貌清麗的女子堅忍難耐的蜷縮在一起,汗水沾著鬢角的發貼在臉上。
素文麵無表情“姑娘若是忍不住,便喝了吧,奴婢先下去休息了。”
這個時間點,是算好的。
臉埋在軟枕裏,沈花若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口中發出嗚咽聲,她伸手,顫抖著捏住瓷碗邊緣。
褐色的湯藥晃動不已。
她遞到嘴邊,渾身輕顫著,仿佛又一團火,在體內燒灼,渴望的東西,就在眼前。
她咬破了唇,黑葡萄似的眼中浮現出堅決,瓷碗從手中脫落,清脆的一聲響。
沈花若躺在榻上,口中甜腥味濃鬱。
她喘息著,最終化為平靜,燭火映照著她清麗絕美的五官,沈花若笑了聲。
腦海中浮現起秦爍醫術上對暗魂霜的記載,欲戒此毒,方忍受三十六天毒發之癮,一日複一日,飲毒者將會雙倍痛苦難耐,
這才僅僅是第一日。
也就是說,第二夜,會是今夜痛苦的二倍,之後三十四天依此疊加。
真狠啊,許臨陽研製出這種喪心病狂的藥,真狠。
腦中靈光一閃,“血流”也是毒公子的藥,李旋月,夜成宴......
夜成宴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
這句話在她腦海中反複回蕩,就這麼炸開了。
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夜成宴了......
沈花若呆滯的盯著頭頂的紗幔,低低的嗚咽一聲,她抬手,摸到了一臉淚水。
什麼時候?她這麼愛哭了?
沈花若,你明明是最冷心無情的那一個,可是為什麼,心口怎麼難受呢?
這個時候,不是難受的時候。
她扶著床杆站起來,彎腰穿上繡花鞋,繞過屏風踏出房門。
院落中漆黑一片,她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紅漆木門被鎖住了,不是栓子,而是一把鐵鎖。
在漆黑的夜裏,她小心翼翼的靠近素文的房門。
素文的房門半掩著,許是為了監督她,免得她出了什麼事兒。
沈花若脫了繡花鞋,收斂的呼吸,緩緩靠近素文的床帳,為了以防萬一,她必須殺了這婢女。
沈花若下定決心,在黑暗中,拿起桌上擱著的寶劍,她拔出劍,寒光閃爍劍,她舉起劍……
“姑娘大半夜不睡覺,原來是想殺我。”
不知何時,躺在床榻上的婢女,悄無聲息的站在她的身後。
沈花若麵色大變,劍揮向後背。
“姑娘放下手中的劍,乖乖回房間睡覺,否則,別怪奴婢對你下手。”
素文的嗓音清清冷冷。
卻聽見女子嗤笑一聲,道“如今這世道是怎麼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敢欺負到姑奶奶頭上了?”
素文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勁霸掌風襲擊她胸口,她頓時如同斷線的風箏,重重的摔在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