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爍一步一步踏上金台階,坐上龍椅右側的椅子上,那是屬於太子的專座,被擦的燦亮的椅子,已經很久沒有坐人了。
“平身。”他開腔,俯瞰著下方百官,說話自帶一股氣勢。
那淡淡的語氣,瞬間讓人覺得,那個曾經玩世不恭,囂張跋扈的少年,已經不一樣了。
另,皇上讓陸之行接替了秦爍的位置,歸還夜成安身為皇子的實權,冊封沈花若為太子妃,著手讓禮部準備冊封太子大典,令提拔了一小部分官員。
眾人心中跟明鏡兒一樣,皇上大張旗鼓的將秦爍的勢力提拔在明麵兒上,大肆加封,已經是路嗎昭之心,路人皆知。
未來的一國國主,確認無疑。
朝後,等著人基本上都走了,秦爍才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伸展了一下手臂,慢悠悠的從上麵下來。
一幹年輕官員紛紛前來道喜,口中說著恭維的話。
秦爍,已經今非昔比,應該說是夜成爍。
有不少捧高踩低的人不免拿著鄙夷的眼神看向夜成宴,感情弄了半天,六皇子竟是個假的。
夜成宴自然也注意到那些眼神,睫毛顫了兩下,他麵無表情的撥開人群往外走。
早知道會這樣,不是嗎?從小到大,他受過是冷眼還少嗎?代替秦爍遭受的苦難還少嗎?
他這個明麵上不受寵的六皇子,沒有享受身為皇子的任何殊榮,在後宮中,活的連隻狗也不如。
他的親生父親,用著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他裝軟弱,裝無才無能,這樣才能製造一個皇上不喜他的原因,這樣才能保護那位真正的六皇子。
他不能和皇城眾多世家公子和貴公子一樣,有良好的衣食住行,奴仆成群,不能品詩弄賦,彈琴作畫。
而那個人,從小被皇上捧在手心裏寵著,他要什麼就有什麼,他活的恣意囂張,錦衣華帶,無限殊榮。
他羨慕著,嫉妒著,被人欺負的狠了,從沒有還手過的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軟包子。
強烈的對比讓他心中的仇恨和憎惡無限放大。
直到有一天,他爬在宮牆上,看見那個色彩明豔的少女,她凶巴巴的樣子,嚇的他差點從上麵摔下來......
如果有人問他,沈花若對他來說到底是什麼,他會說“那個姑娘是我的光明和救贖,照亮了我的黑夜,給我無數的溫暖和感動。”
思緒被拉遠,就當他怔忡著跨出金鑾殿時,一道聲音攔截了他的腳步。
“夜成宴!父親讓我喊你回家吃飯。”
夜成宴回頭,那名容貌清俊的男子,被眾星捧月的,他站在眾人擁簇的中央,揚眉淺笑。
夜成宴也笑了,那笑容諷刺至極,冰冷至極,那雙陰翳的眸子盯著秦爍,他一字一頓的道“我沒有父親。”
他轉身,衣袂被風吹起,身影逐漸遠行。
秦爍眸光一沉,聽見身旁有名官員道“不是他橫什麼橫?霸占了太子殿下那麼久的身份!”
“就是就是!給臉不要臉!”身邊有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