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散去，隻剩下那麼熟識的幾個人。
“對不起。”沈花若的嗓音沙啞。
肩膀忽然被攬住，她嚇了一跳，扭頭對上一雙邪氣橫生的黑眸。
秦爍輕歎一聲“本宮的太子妃可真棒，輕而易舉的幫本宮除了一個敵人，真乖。”
沈花若不敢再看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垂著腦袋，視線朦朧。
“昨日我和阿君去找秦爍，怕你太傷心，沒有跟你細說他是這麼侮辱你賤賣你的，回到沈侯府，你說你可以堅持下去，可是我回到相府，想了很久很久，我不想讓你經曆這種痛苦，成安成玉不在，沒有人幫你，可是你是我的妹妹，我總不能看你受苦卻什麼也不做是不是？”
秦爍嗤笑一聲，輕輕的鼓掌，幽幽道“好一副兄妹情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親兄妹呢。”
沈沉並不理會他，當做沒聽見，他苦澀一笑，低聲道“三年前，我沒有能力，保護不了清薔，三年後，我是一國丞相，就想著拚盡全力保護你，隻要你方才說一句，太子爺欺辱你了，我拚了性命也要將你送出皇城，他們救不了你，我救，沈侯府保護不了你，沈相府保護，我隻想讓你好好活著，不受任何屈辱。”
他低啞的嗓音回蕩在空蕩蕩的金鑾殿，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裏，沒有人說話。
沈花若努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想再努力一次啊，海棠樹沒了可以重新種，畫卷被燒了可以重新畫，發簪碎了可以拚回來，他的心不在我這兒了我可以重新再拿回來，就這一次，我可以拋下所有。”
她細軟的嗓音帶著哭腔，可她的眼眶裏半滴淚水也沒有，澄淨而透亮。
沈沉看向秦爍，嗓中發出輕微的笑聲，他的肩膀聳動著，諷刺道“花若妹妹，你看著他的眼睛告訴我，他還是以前的秦爍嗎？他是當今太子夜成爍，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外表囂張凶惡背裏做盡好事的秦爍。”
沈花若不去看秦爍，隻是用那種堅定執拗的目光盯著沈沉。
“花若妹妹，敢和我打個賭嗎？”沈沉抿唇一笑，想想以前，他和清薔的事情，都是沈花若一直在幫助他，開導他，如今輪到她自己身上，她卻深陷其中，守著那一隅之地。
“什麼賭？”
“就賭，無論你如何去討好他，他都不會看你一眼，就賭，你們回不到從前，他不再愛你。”
沈花若一怔。
許久才緩緩開口。
“好。”
沈花若看著他挺拔的身形，緩緩消失在金鑾殿門口。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驀得一股甜腥味，像是控製不住，她彎著腰，重重的咳嗽起來，她捂著嘴，好不容易不咳了，手掌心血紅一片，她的唇瓣沾染了腥紅的血。
她的視線模糊......
秦爍的身形在遠方，越來越遠，仿佛她再也追不上了。
她無力的摔在冰涼的地麵上。
耳邊傳來驚呼聲，一聲聲的花若，她努力分辨著，睜不開眼眼睛，卻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不管是沈花若，還是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