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皇帝連續召見朝臣曇談話。
那大概是一個時辰以前,秦爍拉著沈花若回府,鎖上房門緊緊抱著她,不喊府醫看傷,也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他雙手勒的很緊,沈花若被迫按在他懷裏,房間裏燒著地龍,暖烘烘的,格子窗卻被寒風吹開,冷風夾雜著細雪往屋裏刮,景還是以前的景,物還是以前是物。
眸中映襯著雪景,她突然想起一個詞,一句話。
物是人非。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脖頸上的傷口,已經自動愈合,可是心裏的傷口,什麼時候才能痊愈呢?
沈花若不知道,她扭頭,對上男人一雙泛紅的眼,他的眸子墨色濃稠,有太多複雜的情緒灌溉其中。
沈花若還曾記得,當年那個少年吊兒郎當的坐在枝幹上,挑眉朝她笑,那雙眼睛笑的彎成一個弧,眼睛裏有浩海星辰,張揚又囂張,放肆又惡劣。
“秦爍......”她的嗓音沙啞,帶著一股子哭腔。
秦爍看著她,低低的嗯了聲。
“我好疼。”
秦爍呼吸一止,聲音都在發顫“哪……哪裏疼?”
“渾身都疼,心裏也疼。”
“沈花若。”
沈花若伸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臉頰上,“把以前的秦爍,還回來,好嗎?”
冰冷的淚水,流淌進她的指縫,秦爍抱著她的手逐漸用力。
“那你還要嗎?”
“不要了,太累了,也太痛了。”
秦爍看著她的眼睛,凝望著她的悲痛和哀傷,緩緩鬆了禁錮她的雙手。
沈花若關了窗,從櫃子裏翻出一把匕首,緩緩解開了衣帶。
血腥味彌漫了整個房間,玉白的水杯輕輕的擱置在桌麵上,鮮紅的血殘留在杯底,匕首安靜的躺在一旁,刀尖沾血......
身形瘦弱的女子,一點點的消失在視線裏。
秦爍躺在床上,陷入了沉睡。
沈花若扶著門框,抬頭望天,她的臉色慘白,唇瓣更是白的沒有血色。
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沈花若露出一絲微笑,將手中的麵紗係上。
逐月等人看著她出來,立馬圍上來“殿下呢?如何了?”
沈花若笑笑,“去請府醫吧,我要回家了。”
“太子妃,太子重傷,您還是不要走了,否則我們也沒辦法跟太子交代。”青煙一直守在門口,聞言立馬開口。
太子是不可能放沈花若離開,除非他昏迷了。
沈花若靜靜的望了她一眼,毫無波瀾“和離書我寫了,麻煩青煙姑娘,將青雀送到沈侯府 銀錢找管家要,告辭!”
她策馬進了皇宮,麵見皇上,被小太監領著進了帝王寢宮 ,才發現宮外大殿無數人都在等著傳召,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群。
夜成安等人便是在等秦爍和沈花若,見到隻有沈花若一個人,不由得一怔。
因為秦爍的事情,沈花若這個太子妃,受到的傷害最大,於是,幾乎她進來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她臉上帶著麵紗,一雙眼眸沉靜清冷,身上氣場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