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兩個不會，說的萬分確定以及肯定。
程韶華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聽見有人在喊沈花若。
他抬頭仰望太陽，那刺眼的光灼目，他問道“在他心裏，你不是最重要的，他可以為了這萬裏江山不去顧及你的生命，可你為什麼，還是愛他呢？”
這個答案，最終是無解的。
沈花若笑著，隻是道“他是我的驕傲。”
有時侯，兒女私情顯得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國土，是這千千萬萬的百姓。
程韶華聲線沙啞，深邃的眼眸隱含著太多的情緒“沈花若，我最後問你一遍，願不願跟我走。”
“我不願。”沈花若看著城牆之下對她笑的秦爍，眸中金光碎影，明麗耀眼。
“我拋棄所有，摒棄始祖，丟棄十萬軍馬，隻要你跟我走，你若不走，我帶你從城牆跳下，下地獄，入黃泉，不喝孟婆湯，不往前塵舊事，來生癡纏不休……”
他低沉沙啞的聲線響在耳畔
握緊了沈花若的手腕。
沈花若驀然回首，在他眼中看到了名為堅決的東西。
心中咯噔一聲，她怒道“你真是瘋了！”
能活著，為什麼要死呢？為什麼這麼固執，這麼偏執。
可這珍貴的生命，程韶華不想要了。
他已經輸了，輸了這十幾座城池，輸了他的心，直到最後，一幹二淨，一無所有。
程韶華笑容在臉上綻放，色澤瑰麗的紅衣映襯這那張絕代風華的臉。
“那花若妹妹，就陪我瘋這一次吧。”
他握緊了她的手，義無反顧的一躍而下。
寬大的衣袂在空口飄擺，殺戮聲，尖叫聲，呼喚聲......血液與狂風共舞......
兩人的身影在半空中極速下墜，程韶華緊握她的手，有冰冷的淚珠，順著臉龐滾落。
“幻蝶！救沈花若！”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
幻蝶穿過血腥彌漫的街道，紫金長裙揚起弧度，她想越過去，可是動作僵直，無論她如何用力運功，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的內丹精元已經耗盡......
額頭浸出汗珠，幻蝶抬手，仰頭望著程韶華的身影。
秦爍眼睜睜的看著沈花若從空中墜落，卻一丁點的辦法也沒有，他不敢去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若是沈花若死了，那他怎麼辦？
駿馬跨過重重屍身血海，秦爍握著韁繩的手一再收緊。
在最後的一刻，程韶華抱住了她。
一聲輕微的響聲，在眾人的心口炸開。
沈花若壓在他身上，程韶華的身下，鮮血彌漫，血泊流淌在石板鋪就的地麵上。
他鬆了她的手，有什麼東西，從袖口中落出來，那是一根木簪。
玉淩卻知道，他從不離身，似乎從畫舫那日，他身上就有了這麼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
他偏頭笑笑，眉眼化為平靜和柔和，“我怎麼舍得你死呢？”
溫熱的血液，從嘴角流淌而出，程韶華咳嗽起來，血越來越多，鮮紅的顏色交織。
沈花若的手在輕顫，唇瓣翕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