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婭,你怎麼了?”
聽到季曉安詢問,希婭這才渾身一震,仿佛剛從恍惚中回過神,她抬眼望向季曉安,卻又匆忙低下頭,很恭敬地行了個標準的宮禮,與昨天艾瑪做得一模一樣。
“曉安大人,恭喜您平安回來。”
這句“恭喜”卻是毫無喜氣,令季曉安心裏有些發堵,難道希婭是在怪他之前做錯事?想到這種可能,季曉安也不知該怎麼說了,本打算解釋,但另一邊修拉還在,隻能找機會再單獨跟希婭談。
氣氛正凝重時,屋裏突然傳來一記明顯的冷哼聲。
季曉安聞聲回頭,就見修拉披著浴袍抱臂坐在床邊,一臉的不悅,還故意抬高了聲音,“現在這些新來的,怎麼都這麼不懂規矩?沒看見本殿下在?還不過來服侍本殿下洗沐更衣!”
這莫名其妙又是擺的哪門子的譜?季曉安皺起眉。
沒等他發話,希婭已經匆匆繞過他身邊進了屋,在她身後還跟著兩名侍女,她們端著早就準備好的洗沐工具,放在床邊的架子上,隨即垂手立在一邊。
希婭在修拉跟前跪下,那兩名侍女配合她遞東西,希婭則負責親手給修拉擦臉,以及服侍他漱口洗沐。這些做完之後,最後一步就是脫下浴袍,從裏到外換上繁複的衣飾。
這整個過程季曉安都在門口等著,雖然對修拉那種盛氣淩人頤指氣使的態度頗為不滿,但一想到希婭潛藏的心思,季曉安還是識相地沒出聲。
“怎麼?心疼了?”
耳邊驀地一縷熱氣拂過,季曉安觸電般迅速閃出三步遠,狠狠瞪一眼那個始作俑者。而這一眼過去,季曉安卻在心裏吃驚不小。
修拉已經換好裝束,隻見他上身□□,隻在下身用一幅寬大的玄色布料圍著,下擺拖曳長及地麵,顯得身形修長高挑,柔韌的肌肉優勢也被突出得恰到好處。
而相對於這種簡單的穿著,他那些配飾可就極盡奢華了。首先頸間佩有長短不一的數條寶石項鏈,手環和腰帶也是同係列的寶石材質配以編飾流蘇。除此之外,最惹眼的則要屬他腰側懸掛的那柄彎刀,看上去像是黃金材質,雕工精致,刀鞘正中還鑲著三顆雞蛋大的藍寶石。
果然所謂土豪,就是指渾身金光熠熠的發光體,自帶壕氣的這種。
不過,季曉安最稀罕的還是那把刀。
“嗬!”修拉彎起唇角,悄悄朝季曉安走近,似笑非笑的神情暗藏詭計得逞的狡詐,“你瞧,我把你的小侍女毫發無損地還給你了,你是不是也該好好報答我一下呢?”
聽到這話,季曉安敏銳地嗅到某種不尋常的意味,他警惕地盯著修拉的眼睛。這神情在修拉看來,簡直跟一隻渾身炸毛的刺蝟別無二致,當然,論長相是比刺蝟好看那麼一丟丟的。
季曉安腦筋急轉彎,“你昨晚說隻要我回答你的問題,你就保證希婭的安全,我都已經做到了,你現在再跟我要報答,未免也太不仗義了吧?”
很好,智商也比刺蝟高,還知道跟他討價還價。
修拉危險地眯起眼,“仗義什麼的,我似乎從來都不講那種東西呢。”
“……”季曉安咬牙,下嘴唇很快被咬出一道印子。
修拉已經很逼近他,兩個人呼吸彼此相碰,暗中較著狠勁兒,誰也不讓誰。殊不知這種親密貼合的姿態落在旁人眼中,卻全然成了另一番春意盎然的景致。
遠遠有腳步聲朝這邊過來,大概不是衛兵就是侍女。
季曉安就算再遲鈍,這時也感到氣氛微妙到過於詭異,而修拉放大的俊臉不知什麼時候越貼越近,他再躲就該被抵到門框上了。
“你……你要什麼報答?”
季曉安終於豁出去了,他到底不如某人臉皮厚,扛不住先搖起小白旗。
不就是個報答麼?他季曉安莫非還怕了不成?反正他現在一窮二白身無長物,孤零零穿越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蠻荒年代,修拉那廝能從他這裏討到什麼好處?再說又不是貌美如花的女性角色,總不可能是以身相許這麼老掉牙的八點檔橋段吧?
嗬嗬……
季曉安正笑呢。
那邊修拉卻輕揚眉梢,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低沉的嗓音撓癢癢般,一字一頓,“不如,就用你的身體……來報答吧?”
看,都說了不可能是以身相許了吧?
季曉安笑得有點兒勉強。
他腦子裏一直嗡嗡回旋著兩個字:身體……身體……身體……身……
轟隆——
一道天雷滾滾劈過,正中他瀕臨破碎的小心髒。季曉安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外焦裏嫩“”的通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