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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種子、天竺葵種子、卷齒蕨種子,目前能找到的就隻有這些;而至於肥料,這個世界的人們似乎還隻會利用幹枯植物鋪在底層的方式來轉化腐殖質。
季曉安於是又自己燒了些草木灰,再找衛兵幫忙從馬廄裏要來廢棄的幹草——通常它們被鋪在馬廄地麵,用以保持地麵幹淨,同時也便於清理排泄物,因此這些幹草上可以說保存有大量豐富的“有機肥”。
接下來這一天,季曉安就在研究植物和係統中充實度過。本來整潔寬敞的庭院,因為那些盆盆罐罐的加入而顯得異常擁擠,沒整理好的時候還十分混亂。
修拉看季曉安擼著袖子忙前忙後,偶爾抬手抹一把額頭的汗,那臉上就會多出道道髒印子,而他本人卻渾然未覺,依舊踏實侍弄那些不起眼的植物,就這麼一會兒下來,季曉安就變成了花貓臉,模樣著實挺滑稽的。
好笑之餘,修拉心裏也沒停止算計,如今他的承諾算是兌現了,到明天就該輪到季曉安履行義務,陪他去參加禮祭日的祭祀大典。
其實按照王族規矩,身為康卡爾的季曉安是沒有資格進入王宮的,更別說參加如此重要的典禮了。而在收到那枚傳令金牌之前,修拉也在考慮該怎麼安排,他本來是打算利用職務之便借故自己也搞缺席,卻沒想到王宮裏會提前發來命令,讓他帶著季曉安參加典禮,而且是以勇者的身份。
這道命令來得突兀,明擺著具有很強的針對性,並不像某個人的行事作風,修拉大概猜到了是誰在暗中推動。不過他並沒向季曉安明言這些事,隻提前讓女官教授了一些典禮現場的基本禮節。
季曉安學得挺快,畢竟男人的禮節比起女人還是簡單得多,而且說實話,修拉自己都不怎麼遵守這些規矩,他隻是不想讓季曉安到現場不適應,再徒增煩惱而已。
“這樣就足夠了,”修拉看季曉安演練過一遍,“到那兒之後,你隻需要好好跟緊我就是。”
季曉安點頭,剛才女官已經跟他講了些禮祭的流程,據說這典禮最隆重的就是天神降臨與祭司長對話的環節,季曉安的確很想親眼見識見識。
而這種見識,總歸是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第二天,傳說中的禮祭日終於來臨,天還沒亮季曉安就被迷迷瞪瞪拽出了床鋪,而後大門敞開,八名侍女魚貫而入,在床兩側排成整齊的兩列。
“你們,好好給他打扮打扮。”
撂下這麼一句話,修拉就瀟灑走了。可憐季曉安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一群美女圍攏過來,麵前一個碩大的木桶,裏麵正不斷地往外冒熱氣。
“勇者大人,請先淨身沐浴……”
修拉回到自己專屬的浴池,同樣也開始淨身,完事之後再換上正式的祭祀禮服。他雖然身份是王子,但論官階也是帝*統帥,所以他今天穿了一身鐵質胸甲,下裳微束起來,長擺隻及腳踝,更加顯得人精神利落。
回到寢宮,那門卻還緊閉著。“怎麼這麼慢?”修拉皺眉,想也沒想就推門進去。
隻有兩名侍女站在季曉安跟前幫他整理衣服,其餘的人都在旁候著,看見修拉進來,她們連忙彎身跪拜。
不知道剛經曆什麼窘迫事件,季曉安麵色明顯有點兒發紅,在見到修拉的瞬間目光甚至還不自然地躲閃了一下。
他現在穿的是祭祀典禮上統一製式的王族禮服,下身圍有一幅曳地長裙,深藍色的布料上點綴荊棘暗紋,再搭配數條灰色流蘇。不同於往日簡單隨意的短衫短褲,這樣衣著的季曉安,修長身形完全凸顯出來,就這麼往那兒一站,優雅中不失大方,足足令人驚豔。
不過這些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這種禮服套裝並沒有上衣,所以季曉安現在上身除了飾品外其實是什麼也沒穿戴的。
修拉唇角不露痕跡地勾起,對左右淡淡吩咐,“都下去吧。”
侍女們應聲散了。
終於不用再被這麼多年輕姑娘盯著瞧,季曉安總算長舒一口氣,他最初也有試過自己解決身上這些繁瑣的玩意兒,但結果實在是搞不定,尤其這地方還連個鏡子都沒有。
看修拉走近,季曉安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裝束,“喂!為什麼你就能穿上衣?”而他就非得光膀子?
“錯,不是上衣,是鎧甲,戰士的鎧甲。”
修拉一指自己右下肩,隻見那胸甲上朱筆金線勾勒著一隻老虎頭,圓眼闊口,紋理生動,煞是威風凜凜。
不得不說,這鎧甲的確為它的主人提升了至少百分之五十的武力值,而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則來自穿戴者本身。這幾日一直表現紈絝的修拉,穿上鎧甲後竟難得顯出氣度威儀,頗有幾分帝國王子應有的風範。
季曉安暗暗讚賞,心一寬也不再糾結於自己的穿著,其實對他而言穿什麼都一樣,而且既然答應了修拉那就更得全力配合。
“好吧,那就這麼著吧。”
季曉安低下頭繼續扣腰帶,剛才扣到一半侍女們就都退出去了,他現在隻能自力更生。不過這腰帶真心難扣,足足兩排寶石扣子,還是那種無比精致的小寶石,整整圍滿腰間兩圈。
修拉好整以暇等著季曉安跟扣子奮鬥,視線則大大方方在他身上逡巡。
季曉安的皮膚不同於他們民族的淺棕色,他的皮膚要更加白皙一些,雖然身形稍微偏瘦不夠強壯,但也正因為此,那身線條流暢之餘才不會顯得太過突兀,□□出來反而意外的賞心悅目。尤其是他胸前,若是用最漂亮的紅寶石雕琢成胸環,佩戴上去一定會非常誘人。
好不容易跟最後的扣子奮戰完畢,季曉安剛一抬頭,就撞進一雙異常深邃的眼睛,幽黯沉晦,仿佛能將人瞬間吸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