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發現同源生命體!信息讀取中,請稍候。

——信息讀取故障,係統等級受限,無法獲得作物信息,請升級後重試。

同源生命體?是指這棵樹?這提示跟以往發現新作物的情形都不一樣,季曉安直覺這樹大有來頭,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植物。

“你怎麼……突然想起帶我到這兒?”

修拉不會做沒目的的事,他今天自從去見了圖蒙國王,整個人都怪怪的,季曉安雖不願主動詢問,但要說絲毫都不介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沒想到修拉卻隻回答,“沒什麼,就是很久沒來看看了,突然想來而已。”

季曉安沉默,這地方如此隱蔽,修拉應該是十分珍視的,他若想來看,完全可以等自己走了以後再獨自過來,並沒理由非得帶上他這個外人。

那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用意呢?

季曉安揣測不到他的意思,修拉這時靜靜地望著玉樹出神,那目光隱隱有些渙散,似有焦距又似沒有,零星的微光就那樣灑在他眼角,卸下往日的強勢,這一刻的修拉竟像個脆弱的大男孩。

季曉安忽然想起,修拉其實也不過才十八歲而已。

十八歲在他原本的世界,應該才剛剛走出高中校園,懷揣著對未來人生的夢想邁向大學校門,懵懵懂懂開始從書呆子向半個社會人士進化的過程。至少十八歲的季曉安,是這樣按部就班一路走來的。

而修拉,他年紀輕輕卻已經是一個國家的軍隊統帥,不僅對外征戰多年,對內還要時刻提防仇敵暗算。從今天的事件看來,他與他的父親,恐怕也存在不小的隔閡。

想到這裏,季曉安不禁疑惑,塔約娜王後肯定不是修拉的母親,那他的親生母親現在什麼地方,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不知不覺中,季曉安沒發覺他已經開始在意起修拉的事,到最後反而是他出神過頭,被修拉輕拍肩膀喚回理智。

“在想什麼?”修拉又恢複了原本的神情,剛剛驚鴻一瞥流露的脆弱仿佛隻是季曉安看走了眼。

季曉安凝視他的眼睛,遲疑兩秒,“這棵玉樹,一直都長在這個地方嗎?”

修拉搖了搖頭,“不是,是我把它移過來的。”說完他又炫耀般說,“你看,除了你我也會種樹,而且種得還不賴吧!”

這麼大的一棵樹,居然能整個移栽過來,季曉安自問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好。

“的確很不錯。”他中肯地評價,同時他也明顯察覺到,修拉心情比最初進來時已經好多了,是因為看了那棵樹的原因?

這裏麵一定有故事,但修拉不願意說,季曉安也不好問。

沿著來時的密道,兩人重又返回了屋裏。門外隱約傳來小布袋歡快的叫聲,應該是希婭正帶著它玩耍。

“就這一次了,”修拉忽然道。

季曉安疑惑地看向他,“什麼意思?”

“明天夜裏送你走,在那個時間到來之前,你都必須待在這屋裏,剛剛帶你出去也隻有這一次,務必要記住了。”

他強調的語氣非同一般,禁足令的範圍變得更加苛刻了,季曉安不由緊張起來,“連院子裏都不能去?”

“是的,我無法時時刻刻在你身邊,送你走還需要做很多準備,隻有這個房間是絕對安全的,除了我親自出現,你最好誰也別信。”

季曉安敏銳地覺察到什麼,“難道……是因為今天禮祭時候……”

他穿的下裳是一整塊布料做成,原本並不存在什麼暗格,所以今天那塊聖石能被藏進他身上,說明那件下裳早有人動過手腳。

“與那件事相關的人,我已經都處理過了,但不能保證沒有漏網之魚,我府裏有王後的眼線,你是早就知道的,明天最關鍵的一天,王後肯定會有行動,所以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季曉安這時候才明白,修拉一回來就閉門議事,原來是在查找府中裏應外合的奸細。

“我知道了,我一定哪兒都不去。”

“嗯,你需要用到的東西我會提前讓人放在屋裏,包括你的那些植物,也省得你自己待著無聊。”

說到最後一句時,修拉自己倒先露出無奈的一笑,“好了,別的沒什麼了,我會陪你待到明天早上,剩下的你自己小心就行了。”

堂堂的王子殿下,任何事都習慣雷厲風行,恐怕真沒想到他也會有羅裏吧嗦的潛質,像這樣事無巨細地叮囑一個人,就仿佛無論怎麼關切都不足夠,生怕有一星半點的遺漏。

這反常,讓修拉不禁想起,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修拉,如果有一天你遇到讓你放心不下的人,一定要好好對她,牢牢抓住,這樣你就能獲得幸福。”

可什麼是幸福?

那時年幼的修拉還不能理解。

而如今好像理解了一些,卻到底最先迎來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