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瑤搖了搖頭:“你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再說了,要不是那個人給我書信,我怎麼會知道你被宋少風弄死在這裏,你們倆不是好朋友嗎?”
易昭烊覺得自己的心頭被捅了一刀,他嗬了兩聲,才軟軟地回答道:“誰沒瞎過眼。”
沈之瑤卻不在討論這個話題,她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你死了之後可比之前要順眼多了,還有…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哦,我說的不是我們之前。”
“你剛才說,我最喜歡你。”
她們幾次見麵,都是劍拔弩張互相嘲諷,要不就是被自己氣昏了頭,她確定他們兩個沒有半點關係,怎麼在這個人的口中,她還喜歡他了?
甚至還喜歡的不得了。
易昭烊苦澀地笑了一下:“你相不相信,我們在另一個世界,你超級喜歡我的,隻要有人欺負我,你就會幫我打他,你還讓我欺負你的。”
他眼巴巴地看著沈之瑤:“你還說,要嫁給我的。”
沈之瑤冷冷地瞥了一眼易昭烊,毫不留情地打碎了易昭烊的美好懷念:“那我一定是腦子壞了。”
反正你罵的是自己。
易昭烊小聲嘀咕了一句,看著沈之瑤把自己的骸骨小心地包裹起來,像抱著寶貝一般走出了地牢,他趕緊飄著跟上:“你要把我放帶去哪兒啊?”
沈之瑤連個眼神都沒給:“下葬。”
“葬哪兒啊?”
沈之瑤不知道他和易家之間的那些破事兒,萬一把自己送到了易家可怎麼辦?他可不想跟那群偽君子一起躺在一起。
沈之瑤壓根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擰了一下眉毛:“你想睡哪兒。”
易昭烊托著下巴,眼珠轉來轉去:“你要是不介意,把我葬你們家墳地裏吧。”
“胡鬧!”沈之瑤皺了眉頭:“我憑什麼…”
“沈之瑤,我就要死在你旁邊。”
空氣又被凝固,易昭烊堅定地看著沈之瑤,本來以為自己的骸骨會被沈之瑤丟出去,卻聽到姑娘無奈的口氣。
“好。”
也許是因為沒有了符咒的阻礙,易昭烊很輕易地就從皇宮中走出去了,他蹲在一旁,看沈之瑤刨坑把自己扔了進去,不禁咂舌:“連個棺材板都沒有,好窮酸啊。”
惹得姑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著沈之瑤給自己埋上了最後的一抔土,天色漸漸亮了,易昭烊忍不住問道:“你接下來要去哪兒啊。”
沈之瑤沒說話,隻是遙遙地看了皇宮中一眼:“天亮之後,宋明熙便會成為墨玄新皇,你想不想看看易家的結局。”
易昭烊搖了搖頭:“能怎樣,狡兔死走狗烹,易家和傅家,誰都逃不掉。”
“我怎麼記得,你媳婦好像是傅家的。”
易昭烊的臉色一僵:“能不能別提這事兒。”
他倒不是覺得自己帶了綠帽子有多丟人,可當著喜歡的姑娘麵討論前妻,他總覺得很別扭。
易昭烊轉移了話題:“你怎麼會選擇宋明熙啊。”
沈之瑤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還有別的選擇?他的身份低微了一點,好歹也是先帝的兒子。”
易昭烊有些懵:“你不知道?”
“你說女帝是宋詡這件事兒?我爹送我走的時候跟我說了。”
易昭烊一驚,原來沈逸蒼早就知道女帝是宋詡,也難怪,沈逸蒼與宋拓宋詡一起長大,怎麼會認不出來,也難怪沈逸蒼一直忠心耿耿,就算是為了年少的那份情誼,他也不會輕易造反。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易昭烊試探的問了一句。
“你?易家那個煩人精,慣是會裝模作樣,除了那張臉,你還有什麼別的本事?”
哦…這樣啊。
易昭烊確定沈之瑤不知道自己也是宋拓兒子這件事,這一世宋詡早就被宋少風控製住了,怎麼可能把故事說給沈之瑤聽。
不過聽到了沈之瑤對自己的評價,易昭烊更鬱悶了。
合著上輩子自己在她的眼中,除了有張臉,就什麼都不剩了!
易昭烊別過臉,忽然腦中一陣眩暈,他好像聽見有人在不斷地呼喚他,一聲又一聲。
那聲音他無比熟悉,是最喜歡他的那個沈之瑤。
他的視線漸漸模糊,再一次地失去了意識。
……
驃騎大將軍府。
白老太醫滿頭大汗,不斷地為易昭烊施針,可床上的人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
隻有口中不斷地說著一些胡話,依稀可以聽見他在喊阿瑤。
沈之瑤守在床邊,皺著眉頭,想要聽清楚易昭烊到底在說什麼,卻也隻能模模糊糊的聽到自己的名字,她依著太醫的說法,不斷地叫著他的名字,希望能喚回他的意識。
宋明熙立在一旁,若有所思。